风雪来的很急,不过一个时辰,漫天漫地都裹了一层银霜。
满京都肃冷清静,城门外流连多日的流民纷纷往最近的山头走去避雪。
往山上的山坡到处都是缩成一团的人,好多人衣衫单薄,脚着破鞋,走得艰难,挤挤挨挨里,诸多矛盾产生,尤其是往陡坡上走去时,动起手的人直接将别人推入山崖。
摔死的人得一痛快,摔不死的,卡在山坡下面绝望的哀嚎呼救,无人回应,除却愤怒激斗的人之外,谁都是麻木倦怠的一张枯瘦面容。
大雪落了三个时辰,官道上面一队快马在夜色里奔来。
“开门!”为首的男子高声冲城墙上叫道。
城门郎望下来“来者是谁!”
男子抬头迎着城墙灯火,高举手中令牌“剑南节度使秦兴部将,毛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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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扬,像是絮絮的棉花。
宣延帝站在东明宫外,定定望着皑皑大雪。他微微抬着头,灯火打在他脸上,将他脸上越渐细密的皱纹映如刀刻。
夜色幽深,万籁无音,整个皇城如同死了一般。
远处三个身着银色盔甲的男人大步走来。
为首的是天荣卫正将陆明峰。
“陛下。”陆明峰跪下说道。
“说。”宣延帝看着天幕。
“赵明越和赵琙的确出城离京了,多方可以证实。路千海一个时辰前开始吐血,口中胡言越来越多,恐难熬过三日。正阳道今早有一具尸体横尸街头,尸体与之前在街头屠戮乞丐的男人们是一伙的,尸体上有一封信,称此人不是中原人,为北元人。字迹我比对过,与那邪女的字迹不同,应不是她所为。”
“北元人,”宣延帝低低的说道,“竟然是他们。”
一阵风吹来,他有些花白的须在风里瑟动,沉默良久,宣延帝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了,靖安侯何在。”
“应还在重宜。”
“他年轻的时候,倒是一个带兵打仗的能手,”宣延帝皮笑肉不笑,淡淡道,“把他召回来吧。”
“是。”
“陶家人呢?”宣延帝又道。
“老样子,还住在那,蒋氏的伤口比较严重,这几日都在养伤。”
“好,”宣延帝终于收回目光,转向陆明峰,“把他们抓起来。”
陆明峰一顿,有些讶然“抓起来?”
“关在天荣卫府,把消息放出去,声势越大越好。”
“是。”陆明峰垂首。
宣延帝看向陆明峰身后的两名手下,其中一个是新顶替刘司阶上来的谢大钧。
宣延帝眉心轻皱,心里那口恶气在胸中发酵的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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