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冽黑眸深邃,没有催促,安静等着她。
许久,夏昭衣道:“或者,我们当一个恶人。”
沉冽道:“恶人?”
“嗯,此石像现世,且与阮家里山中洞穴处一样,你觉得会否引起那些人的兴趣?”
沉冽道:“不好说,那要看他们是否知道这处石像所在,若是早早就知道在这,他们应该不会感兴趣。”
夏昭衣笑起来::“好,那我们加个筹码,加几个乔氏族人,如何?”
沉冽一顿:“……你倒是知道什么样的鱼饵能够钓得到他们。”
夏昭衣抬眸看向浮空:“上边是什么情况,届时我们问他们即可,我们今日便省去爬山走路了。”
叶正皱眉:“可是阿梨姑娘,万一这几天又下雨,那上边塌陷得更厉害呢?或者,在那些人来之前,附近的村户们先上山去了呢?莫不如,我随便喊几个兄弟一起,我们现在就上去一看,大家爬山还是厉害的。”
“不了,”夏昭衣冲他笑道,“附近的村户们先上去,那便上去吧,那就有很多张嘴巴来告诉我们山上是什么情况了。我们就不去了,你们连日奔袭辛苦,一宿未睡再去爬山,吃不消的。而且,”她看回山上,“我对它的好奇仅限于表层,并未多深。”
确切来说,不是不深,而是这些石像伴随着的感觉极其不好。
眼下这一座石像并不是那手捧莲花的一座,但她已又想起了往生客,想起了枯骨生花,还有……那和她一模一样的乔溪央。
这种种,阴暗腐朽,不见天日,她虽好奇,却实在不喜。
就等瓮中之鳖,直接从别人口中问吧,省去她自己去接触。
她和沉冽一直相牵着的手,忽然被轻轻握紧。
夏昭衣垂眸,沉冽修长厚实的大掌将她的手整个抱拢,掌心滚烫,在这清寒的黎明前夕,像是一个小暖炉。
夏昭衣看向沉冽的眼睛,他正低头望着她。
他这张绝美的面孔惯来冷峻,面无表情,所有情绪好像都通过眼神来表达,此时这双深邃漂亮的黑眸专注认真,眸底清幽,借着周围的火光,夏昭衣隐隐看见他眼睛里的自己。
不管是他的眼神,还是他的手,夏昭衣都觉得似是有一股温暖坚定的力量从他身上而来。
记忆像是回去了许多年前的京城大安道,当赵宁将那一袋骨灰递来时,她慌张无措,整个人如坠阴暗冰冷的荒野,便也是他,冲她伸出了手。
他说:“阿梨,给我吧。”
她说:“你懂我?”
原来,他真的一直看得懂她的情绪,看得懂她的喜或怒,恐或惊。
他从来不多言语,却始终站在她身边,无声相伴。
夏昭衣扬唇,灿烂一笑:“沉冽。”
“嗯?”
“谢谢你。”
“……”
沉冽微顿,一双好看的剑眉却轻轻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