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斗战胜佛(1 / 2)

去蛇口的路 窗外的海 11255 字 2023-05-17

陶弥渡到公司很晚,进门时肖大姐正将一盆散发着幽香的茉莉花捧进他的办公室。

“陶总,早!”肖大姐说,都快十一点了,这个“早”字让陶弥渡脸上微微有些发烧,幸得脸皮还算厚,尬色一闪而过。

肖大姐一边将茉莉花摆在花架子上,一边跟陶弥渡说:“这盆茉莉花开得很盛,挺香的。”

“嗯,很香!”陶弥渡吸了下鼻子,点点头,“肖姐,咖啡还有吗?我好像闻到香味了。”

“有的,我帮你泡一杯。”肖大姐边说边过来拿陶弥渡放在桌上杯子。

肖大姐说话软软糯糯的,心很细,让陶弥渡感到亲切。他点头致谢。

一会功夫,肖大姐进来,陶弥渡桌面多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但不烫嘴,散发出浓郁诱人的香气。

想到下午的谈判,陶弥渡心中仿佛端着一块巨石,可能会出现各种难以预料的状况,到时需要公司其他员工配合,于是,陶弥渡跟肖大姐说:“今晚公司有重要事情,每个人晚上都要加班,十点半以后才能离开。肖姐,你给大家准备些吃的放到会议室里。”

“哎呀,好啊!陶总想得周到,”肖大姐笑道,“那我去给大家买点水果、瓜子花生、饮料……”

“记得多买点巧克力糖,"陶弥渡说:”你一个人不好提吧,我找个人跟你一起去。“

“陶总,你还要顺便买其他东西吗?“肖大姐问。

“帮我买几包烟吧……烟钱我自己掏。”陶弥渡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肖大姐。

……

坐在办公椅上,陶弥渡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他边喝咖啡边在笔记本上按重要程度列出今天要完成的任务,这是他每天必做的第一件事,这是他的工作习惯。对他来说,如果一天的工作目标没设好,那这一天的工作就不受控制、工作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品完咖啡,陶弥渡也理清了头绪,他将老狐狸叫到办公室一起共商大计。

陶弥渡想先听听老狐狸的意见:“昨晚忙到大半夜,会不会遗漏了什么?有没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尽管昨天回去很晚,但今天到公司老狐狸仍然西装革履,金边眼镜闪着亮光,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非常敬业。他说:“陶总,我们只有两个人参加谈判,人是不是少了?”

陶弥渡说:“谈判就靠我们两个,其他人不起作用,况且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老狐狸说话慢条斯理,像个师爷:“这会不会让对方觉得我们实力不够?”

陶弥渡沉吟了半响:“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吧,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业务,我让公司所有人员全部去参加谈判会。”

“全部?”老狐狸张大了眼睛,“又不是去打架。”

话刚出口,陶弥渡便感觉不妥:“如果人多嘴杂,有人在关键时候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们会陷入尴尬被动的境地,谈判有可能失败。”

“谈判的内容并不是公司每个人都应该知道,参加谈判的人最多六个,”老狐狸解析道,“我意思是,他们来了五个人,我们也相应派五个人出席。”

“就这么办。我想想……我一个、你一个、肖大姐一个、蒲耀飞算一个、再加上一个‘易拉罐’,正好五个。”

“易拉罐”是易來光的绰号,他曾在朗景通信的国内代理公司干过,对朗景通信的产品和服务比较了解。

老狐狸说:“这次谈判更像一场比赛,我们要充分细致地做好准备工作,统一安排每个人的的角色和台词,多准备几套方案,到时能随机应变,不至于陷入被动。”

陶弥渡将蒲耀飞、易拉罐叫到会议室,肖大姐买东西去了,等回来陶弥渡再单独跟她谈。

……

下午5:2分左右,欧阳秋歌和查理先生一行五人回到极乐门。在世界之窗走走逛逛大半天,中午也没休息,每个人都已疲累不堪,地上有钱都懒得弯腰下去捡了。五人各自回自己客房,欧阳秋歌也回自己宿舍。

一进宿舍,欧阳秋歌一分钟都没耽误,立刻拿起电话给陶弥渡的传呼机留言,告诉陶弥渡自己已回到宿舍,到极乐门后马上来宿舍找她。

陶弥渡并没有完全听从欧阳秋歌的时间安排,下午5:3分左右,菠萝蜜公司五人浩浩荡荡提早赶到极乐门。

极乐门外墙上,一条红底金字的巨型条幅从天而降。条幅上每个大字都比人高,上书:亚洲模特大赛总决赛。在极乐门大堂不时会碰到几个衣着时鲜、身型妖娆的佳丽美人。飘散在空气中的香味似乎也比往常更馥郁,更沁人心脾;缓慢、悠扬的音乐之声抚摸着客人的灵魂,将人不知不觉带入一种舒缓闲适,让人迷醉的好时光,让人乐而忘返。

陶弥渡查询欧阳秋歌在传呼机给自己的留言后,心急如焚,因为他想到欧阳秋歌陪了金维公司的代表一大天,肯定会有重要信息要告诉他。老狐狸、蒲耀飞、易拉罐、肖大姐围坐在极乐门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老狐狸再次跟每个人做确认。陶弥渡和老狐狸做简单交流后赶往欧阳秋歌宿舍找她。

由于下午谈判的结果对菠萝蜜公司影响巨大,陶弥渡变得有些忐忑不安,为了能交上好运和给自己增加信心,陶弥渡特地从公文包里摸出一枚玉雕佛像挂在脖子上。

平时这尊佛像被他雪藏在公文包里,极少外挂。佛像比鸽子蛋大,比鸡蛋小点。

三步并作两步,陶弥渡火急火燎地赶往欧阳秋歌宿舍。

欧阳秋歌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一丝动静。

“嘚嘚嘚嘚!”尽管心里很急切,但陶弥渡还是放缓了动作,轻声敲门:“嘚嘚嘚嘚!”

没有回音。

陶弥渡强压心中躁动,耐心等了一会,再继续敲门:“嘚嘚嘚嘚!”

还是没有回音,宿舍似乎没人。

“刚进门又出去了?”陶弥渡心里嘀咕,在关键时候,人的耐心是有限的。管它有人没人:“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敲门声动作特别大,连隔壁宿舍的人都开门伸出头来:“门敲这么大声干嘛呀?宿舍真有人会听不到吗?”丢完这句话给陶弥渡后便将门关上了。

陶弥渡转身正欲离开,宿舍里忽然传来欧阳秋歌的声音:“谁阿?”

陶弥渡心中一亮,哇塞,人在!

“我!”陶弥渡高声应道。

“门敲这么响,你在擂鼓呢?”欧阳秋歌的声音继续从宿舍里传出,宿舍门被轻轻打开一道缝。

陶弥渡推门而入,欧阳秋歌正裹着一条浴巾走到镜子前,用吹风筒吹她那湿漉漉的头发,像朵出水芙蓉。显然刚从洗手间淋浴出来。

见欧阳秋歌这副不紧不慢的慵懒模样,陶弥渡心里也松弛下来,没这么着急了,他说:“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什么呀?”欧阳秋歌声音清脆悦耳,眼睛仍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正眼瞧陶弥渡一眼。

“你不是想学法语吗?”陶弥渡把手里拎着的纸袋子放到桌面上,“我给你带了套教材。”

“真是太意外了,”欧阳秋歌放下吹风筒,过来翻看纸袋子,说:“你竟然能想到给我带这个。”

“这么多,要把我难住了。”欧阳秋歌从纸袋子里将法语教材一本本拿出,总共四本,还有磁带:“谢谢你阿!”

“甭谢我,是我要谢你,”陶弥渡打趣道:“亲爱的,要不要在脸上亲一口。”

“好阿,”欧阳秋歌妩媚地笑道,“你先闭上眼睛,我要好好亲你……不过我没好之前你不许把眼睛睁开。”

陶弥渡心中一阵惊喜,依言闭上双眼,甜蜜等待。

忽然,陶弥渡感到有东西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有点凉,他很想睁开眼看个究竟,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只好继续紧闭双眼。

“好了,”欧阳秋歌将陶弥渡领到镜子前,身体斜靠在他身上,微笑着问:“你看你这样是不是很帅?”

陶弥渡揽住欧阳秋歌的腰,看见镜中的自己,脸上有个大大的红印。这显然是刚才欧阳秋歌用口红悄悄画上去的,很像唇印,不过这唇印也太过夸张了:没有巨型香肠嘴,都造不出这效果。

“这是头长颈鹿干的?”陶弥渡故作惊讶。

“好阿,是我干的,你骂我是长颈鹿?”欧阳秋歌佯嗔道。

对于欧阳秋歌的玩闹,陶弥渡并没有太在意,但转念一想,等会还要去谈判,自己以这副样子出场,那就糗大了!于是心中一紧,说:“完了,等会别人还以为我刚寻花问柳回来,怎么去见人?”

“看把你急得,”欧阳秋歌边说边用张纸巾将他脸上的红印抹开,越抹越大,越抹越乱,最后弄得整张脸都是,不过突然奇迹出现,陶弥渡的脸跟化了妆似的,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效果: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像打了鸡血,像猴子屁股,像关老爷子。

欧阳秋歌像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边看陶弥渡的脸,边神情自若地说:“这样人看上去更精神,跟化了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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