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先生所言大善。”徐晃说道:“益州张任、李严、泠苞、严颜等人,皆是一时良将,定让孙策讨不了好去。”
“所以,我军只管顿兵城下,围而不攻。”贾诩眯起眼,“着急的应是城中守军。”
贾诩说的一点没错,此刻的程普正望着绵延无穷的汉军营寨发呆。细雨在秋风的裹挟下扑入城门楼内,身上的铠甲已经湿漉漉的,顺着甲胄流下的雨水打湿了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流淌。
“将军,”程普的亲兵队长凑到他身边低声说道:“绵竹有紧急军情来报。”
“哦,”仿佛老僧入定一般的程普有了反应,“快宣。”
浑身湿透的信使上了城头,见到程普‘扑腾’跪倒,还没张口先呜呜的哭了起来。程普眼光朝着四周一扫,周围的将士很有眼色的躲开来。
“说吧,什么事?”
“我军在乌水北岸遭到蜀军的围攻,士卒死伤惨重,孙将军他他”
程普一把薅住信使的衣襟,咆哮道:“快说!”
“身中数箭,生命垂危。”
“啊,”程普一瞬间好似身上的力气被抽空,手一松,身体往后便倒。
亲兵队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程普,将他放在床铺上,同时大声呼唤军医。
不等军医到来,程普睁开了双眼,挣扎起身说道:“速速备马,我要赶往绵竹。”
“将军,”亲兵队长跪倒在地,声音呜咽,“大敌当前,全靠您维持。此去绵竹三百余里,风吹雨打,万一有个好歹,”
“住口!”程普一指亲兵队长的鼻子,“我受孙文台托孤之重,此刻焉能不在伯符身边?”
“将军离去,梓潼危矣。”
“呵呵,”程普长笑一声,说不出的悲凉充溢在心头,“军中粮草只能支撑七日,我在与不在,梓潼同样难保。伯符病危,我若不在,此心不安。苍天呐,为何不护佑江东孙家?”
亲兵队长无奈,只好命人准备马匹。
程普刚刚离开,梓潼城内流言四起,守将朱玉只是一个都尉,不能禁止,于是乎军中人心惶惶,士气低迷。
有人趁机来见朱玉,“将军出身江东,追随孙伯符多年,战功赫赫,止得一都尉而。如今主将生死不明,大军陷于险地,城中两千儿郎,生死只在将军一念之间。”
朱玉作为朱治的族侄,出身世家,到了这地步,不得不为自己考虑,闻言缓缓说道:“族叔尚在孙伯符身边。”
来人冷笑一声,“将军认得族叔,族叔可曾认得将军?”
这话可就有点诛心了。原来朱玉数次立功,朱治为了彰显自己处事公正,有意压着朱玉,不让他晋升太快。朱治不当回事的事,放在朱玉这儿可就是天大的事了,心里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
“如此,计将安出?”
来人一指城北,“大将军早晚必得天下,早日降了汉军,将军来日必不失封侯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