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说道:“邺城向为河北坚城,岂是可轻易攻破?文若刚才所言,不过一面之词而。”
“公与,”荀彧不反驳高干的话,反问沮授,“河水中虽有我军战船游弋,但河北消息当是阻断不得,不知可有最新消息到来?”
‘已经是弃子了,何来消息?’沮授嘴里却往袁家脸上抹粉,“只因贵军战船游弋河水中,消息到的断断续续。已是三日未收到任何消息了。”
“原来如此,”荀彧不再追问,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沮授说道:“我这儿倒有邺城最新军情的消息,公与不妨一看。”
沮授接过来,打开看时,却是赵云呈报给刘驹的最新消息,与荀彧说的一点不差。沮授看完,随手递给高干。
高干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心中已经承认事实,嘴上却依旧不认账,“只凭一页纸,如何证实邺城已破?”
“既是如此,”荀彧对高干说道:“元才可渡河北上,便知详情。只是不知渡口大军可有时间等待元才回转?”
这下戳中了高干的痛脚,军中缺粮,假如自己真的能够离开,不等赶回,恐怕全军已经投降。不过,趁机离开,再回河北,自家的舅父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想到这儿,对荀彧说道:“好,我便过河一探究竟。”
荀彧对沮授说道:“烦借公与书案一用。”说着走到书案边,信手写了一张便条,盖上自己的私印,递给高干,“元才凭此去河北,我水军绝不会阻拦。”
看了一眼便条,高干郑重的对沮授等一抱拳,“三日之内,我一定赶回。诸位多多保重。”
目送高干离去,荀彧面色变得凝重,“公与、两位将军,不知军中粮草可支撑得三日否?”
已经断粮三天了,全靠着杀马为食才熬到今天,再等三日,整个军营到时候恐怕没有一个能站立的人了。荀文若你这话让我等如何人回答?
见三人面面相觑,沉默不答,荀彧接着说道:“沮公与河北智者,韩、朱两位将军勇猛无双,我主慕大名久矣,今日前来,只望三位早来我主麾下效力,则大汉重兴有望,万民免受涂炭。”
另一只靴子终于落地,沮授与朱灵看向韩猛。韩猛黑着脸,沉思一会,小声说道:“公与、文博,当此境地,还是降了吧?”
沮授、朱灵心中大喜,脸上却是一副难过的要死的样子,“为了保全十万儿郎,那就降了?”
“降了。”韩猛很肯定的点头,“只是不知刘千里如何对待我等?”
这是每一个想投降的人最想知道的结果,荀彧在一旁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张郃、高览两位将军自降了我主,麾下人马未动,且委以重任,驻守濮阳。”
让两个刚刚投靠过来的降将负责濮阳的防御,这得是多宽广的胸怀才能做到?跟随这样的主子混,前途自然是难以限量。沮授三人再不迟疑,一起躬身施礼说道:“我等愿降左将军。”
三位军中大佬几句话,决定了十万大军的前途,接下来就是商量细节问题了。
三日后,高干没有回转河南,十万降军业已得到了妥善安置,刘驹、荀彧在三千虎卫和太史慈三千精骑的保护下,渡河北上,赶往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