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闫主簿得知,”都尉暗地里翻了翻白眼,“烟尘是自西方而来,向东而去。”
“啊!”闫象这下傻眼了,看着脸色发白的上司,“明公,舞阳走不得了,只有速速派人出城,号令四方来援。”
这几日,孙策就跟开了挂一般,离了棘阳后,连克育阳、新野两县,掠一番后,赶到了阴县,随即下令寻找船只,准备乘船逆流而上入汉中。
沔水(即汉水发源于秦岭山脉,曲折东流,在子午谷南方转了个大弯,因大巴山脉阻挡,折而向北,流经西城、钖县,过武当县,至于阴县,然后南下襄阳,汇入长江。
沔水谷道是沟通汉中与南阳的唯一通道,孙策要取汉中,只能在谷道内通过,因为周围全是大山,根本没有翻越的可能。
在阴县忙活了半天,只找到了数百艘小船,根本就不够用。关键时候,程普发话了,“伯符,酂县近在咫尺,索性一股脑的夺了再走不迟。”
张辽率领大军进驻宛城,看到的是满脸惊慌的人群和垃圾遍地的大街,晓得是袁术临走的时候使劲捞了一把,只得先放榜安民,稳定人心,随即驰书顾雍,请他速速派人运送粮草前来。
不等安顿好,张辽带着亲卫去查看大汉最大的冶铁中心——宛城冶铁坊。
冶铁坊在宛城东北隅,东西长南北窄,占地约有二百亩,坊内熔炉二十余。
走进坊内,所幸还有人在,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出来迎接,看到张辽等人身上的战甲,大感惊奇,“下官周烨见过上官。不知后将军有何吩咐?”敢情这主还不知道南阳已经变天了。
“周铁官,”张辽下了马,“后将军袁公路无故冒犯左将军,如今的阳翟侯已被赶往豫州。”
“啊!”周烨惊讶了一下,随即就冷静下来,他做的是技术官,任谁主政南阳,也离不开他,“不知将军是?”
“某乃左将军麾下征南将军张文远,”张辽冲他拱了拱手,“目下驻军南阳。周铁官,不知作坊可是照常冶炼?”
“匠人都还在,只是缺少银钱,”周烨回道:“铁石不足,木炭不足,熔炉开启不足二成。”
“南阳竟然还是木炭冶铁?”张辽纳闷了,泰山那边早改成石炭了,怎么第一冶铁坊还是固步自封。
“哼!”周烨冷哼一声,“下官做了这么久的铁官,从未见过可替代木炭冶铁者。”
就这水平还鼻孔朝天,张辽笑了笑,心中已经把这个周烨扫到垃圾堆里,“是我失言了。劳烦周铁官带我随处走走如何?”
看到张辽说话客气,周烨也不好再说什么,带着张辽在几个生着火的熔炉旁看了看,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的介绍。
所谓专业的事专业的干,周烨这铁官不是白做的,说起来头头是道,听得张辽这个门外汉频频点头,心中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转了一圈来到周烨的公厅内坐定,张辽拿眼四处扫了一下,见公厅简朴,只有一张桌子,数把圈椅而已,对周烨的看法又升了一级,“周铁官,某暂且主政南阳,冶铁坊的钱粮还请放心就是。只是有一桩事,还要与铁官相商。”
“哦,”周烨说道:“张将军直说无妨。”
“左将军主政泰山时,”张辽斟酌了下语言,“提出了高炉石炭冶铁之法,”
“石炭真的可以冶铁?”周烨顾不得礼貌,直接打断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