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并州军遭到前后夹击,士卒折损颇多,导致士气低迷。眼见取胜无望,吕布只好下令退兵。
曹操下令追击,刘驹阻拦说道:“孟德兄,连番大战,兵卒体力损耗严重,况那徐荣善于用兵,说不得在前路再设埋伏,还是修整一下,让斥候探明情形再说不迟。”
看着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兵卒,曹操也明白刘驹说的是实情,只得下令埋锅造饭,同时派出斥候前出,查探徐荣、吕布两军动向。
周仓、典韦拉着高顺、张辽前来请功。刘驹见二人捉了吕布麾下大将,不由得开怀大笑。这两个人,对吕布太重要了,若是收为己用,嘿嘿,吕奉先呐吕奉先,你可真的会雪中送炭。
“将他二人暂且关押,记着一定要以礼相待。”刘驹笑眯眯地看着高顺、张辽,“先委屈两位将军一段时日,过后驹定当赔罪。”
高顺头颅高昂,张辽沉默不语。刘驹将二人的表情记在心底,挥了挥手,早有虎卫过来把二人拉到一边。
“府君,嘿嘿”典韦搓着双手,“活捉敌军大将,是不是嘿嘿,多赏俺几坛酒喝?”
“周仓、典韦记一等军功,”刘驹对站在身边记录军功的文书说道:“回军之后,再行封赏。山君,你真的只要美酒?”
“俺就要美酒,”典韦郑重说道:“其他的都是浮云,俺不稀罕。”
“觉悟够高的!”刘驹随口夸了一句,“那就封赏先定下,典韦美酒二十坛;周仓封讨逆将军,子周建长大后,可特招入军校就读。”
“啊!”典韦傻眼了。
联军修整了不到一个时辰,斥候来报,“徐荣、吕布两军直奔函谷关而去,并未停留。”
“嗨!”曹操猛拍大腿,“原来二贼胆怯如斯。千里,下一步作何打算?”
“孟德兄,”刘驹看着远山处的夕阳,“董贼胁迫百万百姓西迁,总不能都过了函谷关,能救多少救多少,尽人事听天命吧。”
曹操点了点头,起身跨上战马,指挥着人马继续西行。
大军行走之间,虎卫的一个屯将来到刘驹身边,低声说道:“府君,看到史阿师兄留下的印记了。”
“哦,”刘驹暗暗高兴,“史阿兄现在何处隐身?”
“谷水河畔几阳亭。”
从上林苑到几阳亭也不过三十里左右,如果走快些,说不定晚上就能见面。刘驹低声对屯将说道:“陆晓,你悄悄换了便服,间道赶往几阳亭,与史阿兄汇合,日暮时分我派人接应。”
陆晓郑重一点头,转身去了。
过了上林苑,路边倒满了无数的尸体,惨烈之处,令人不敢直视。刘驹仰天长叹,董卓老儿,只为一己之私,牵连了多少无辜百姓,只恨自家力量太小,如若不然,必手刃老贼,方能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走了不到二十里,天已黑透,夜间行军乃兵家大忌,联军只得停下脚步,安营扎寨,同时派出斥候哨探远近,刀盾兵巡营。曹刘虽然是联军,但军营并不在一起,刘驹有意把自家的军营驻扎在南面,方便接应史阿。
寒风萧萧中,突然飘落了几片雪花,接着,雪花越来越多,如飞舞的柳絮飘飘洒洒,将这一大片肮脏的土地遮蔽,化作银白世界。
军中燃起篝火御寒,刘驹坐在中军大帐内,眼看着洒落的雪花,耳听着篝火燃烧发出的哔哩吧啦声,思绪却不知飘向何处?熊熊篝火突然发出一声炸响,刘驹一个激灵,才重新回到了现实中,看着夜空,嘴里喃喃吟诵道:篝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漫漫黑夜长,不知何时明?
“府君,府君!”一声低唤让刘驹倍感温馨,激动地站起身来,走出大帐,“史阿兄,你终于回来了。”
大帐外的空地上,史阿挺立如松,长发在风中飘扬,身上落满了雪花,看到刘驹出来,急忙躬身施礼,“府君,阿幸不辱命。”
“快进来暖和暖和,”刘驹一把拉住史阿,“山君、仲康,让兄弟们去喝碗姜汤暖暖身子,随史阿兄来的人一定要妥善安置。”说着拉着史阿进了大帐。
“府君,”史阿拍打了下身上的雪花,接过一个大碗捧在手里,“我这次将考工、尚方的各级工匠网罗多半,约有两千余人。”
东汉时期,中央的考工、尚方属于生产武器的场所,由考工令、尚方令负责;地方则是工官,工曹负责。武库存放武器,也有一定的生产职能。
“史阿兄,你这次可是立下了泼天大功。”刘驹兴奋的直搓手,“有了这两千匠师,泰山不再为军械发愁。对了,函谷关外还有多少百姓?史阿兄可清楚?”
“阿知道府君心系百姓,是以让手下游侠儿时刻留意,”史阿喝了一大口姜汤,“函谷关外还有数十万百姓滞留,只是老弱居多,今夜又天降大雪,唉!不知明日又有多少人会抛诸沟壑?”
“天杀的董贼!”刘驹发泄了一句,“数十万人口,饥寒交迫,可恨军中粮草太少。”
“府君,函谷关下,尚有数千辆大车,不知装载些什么?若是粮草,真是天可怜见。”
“还有这等好事!”刘驹暗道苍天有眼,“史阿兄,你暂且歇息,我要去见孟德。”
“府君!”史阿急忙说道:“寒夜大雪,无法行军。”
“顾不得了,”刘驹想起李愬雪夜入蔡州的故事,“若是贼军连夜将大车送入关中,则数十万百姓尽皆冻饿而死。”
曹操正围着一堆火与帐下将领闲话,闻听刘驹雪夜来访,急忙迎进大帐内。刘驹将情形说了,曹操直咂嘴,“千里,夜间行军,这可是兵家大忌,若是敌军有备,恐有去无回。”
刘军见曹操无意夜袭敌军,只好退而求其次,“孟德兄,小弟有一不情之请。”
“你我兄弟,有什么不可说的。”
“请孟德兄将麾下骑兵相助于我。”
“这”
“孟德兄不必过于担心,”刘驹只好为他宽心,“如今已是二月末,天虽寒,但不至于折胶坠指,可令士卒怀揣羊皮水袋,内储沸水,战马披以麻布,足可抵挡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