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这个临时营地燃起了几十堆篝火很是壮观,奴工已经养成习惯,烟火平时很谨慎,宁可在寒冷中忍受漫漫长夜,也不敢烟火暴露自己,燕燕发话后立马燃起篝火,有军方在场当然不惧,缺的是燕燕这一句话。王仁智当晚大体了解到这些奴工之前的状况,这里的奴工与广宁江莱不同,为了生存大多单独行动,部分三三两两结个伴,彼此为了食物时常相互争斗,为此伤亡很多,伤亡率远高于广宁和江莱。
女性在这里绝对属于稀缺品,女性登陆山南后经过广宁江莱的层层抓捕,仅有极个别的女性成为漏网之鱼,这里的女性更是奴工争抢的目标,为了争抢女性争斗中伤亡很多奴工。时间一长,围绕每个女性身边都形成一个小团体,少则四五个,多则十个以上,最多的有十几个人,因此孩子只知生母不知生父,不过恶劣的环境婴幼儿几乎三岁前全部夭折,不然也不会几十个妇女只有个位数的几个孩子。
王仁智在此地耽误了八天,燕燕对此很不以为然,她不明白王仁智为何为了这些奴工耽误这么长时间,这些奴工活着都困难,没必要在他们身上下这么大功夫,就算放任他们,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事实也的确如此,奴工畏惧的是捕获他们押送回国家联盟成为血奴,有口饱饭不会遣送回国家联盟,拿棍子打他们也不会跑,并且颠儿颠儿的如同扑火的飞蛾般,至于作为免费的奴工,他们只要安稳的活着即可。
燕燕还有个愿望,她想亲眼看看军方的演练,平日很少看见炮声隆隆装甲战车横冲直撞的战争场面,燕燕虽然是个女孩,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希望亲眼见到战争的场面,在这里停下就是八天,燕燕心里老大不高兴。燕燕不理解王仁智计划把这些奴工以后作为山南西部的一个个哨兵,平时若是军方没有长途拉练军事演练等任务,不会前往人烟稀少的西部地区,这些奴工即是布置的哨兵,遇到突发情况也是军方的向导。
山南地势北高南低,河流多发源于隔断山脉呈南北走向,神算子之所以选择广宁和江莱,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港口,而是两省仅有莱江这一条大河,其它省份最少也有两条河流。山南降雨充沛,河水流量大,大小河流近海虽然流速缓慢,但河流水比较深,需桥梁或者渡船才能过江,人很容易游过几十米一二百米宽的河流,可是携带的物资渡河过江不容易。
广宁和江莱两省合计面积三万多平方公里,神算子认为十几万奴工和二三十万军队足以安置,便于掌控山南军方布置防御,反之若是贪恋控制地域范围,则兵力过于分散到处都是漏洞,反而是顾此失彼容易被各个击破。王仁智从广宁登陆,知道广宁地势平坦,走到广宁市区便止步没继续向北,他几乎由南向北贯穿江莱,判断以山南目前一百多万人五到十年内怕是没有能力经营两省以外的地方,神算子虽然估计人口有误,但总体上没出现大错。
外敌来犯山南只能来自海上,大海和一条条河流无疑为天然屏障,只要武器弹药储备充足,山南目前备战训练的三十五万官兵,足以抗击百万大军,待五十万军垦官兵打造成为合格军队后,山南可高枕无忧。王仁智为了更加安全,防止外敌绕行山南北部地区,提前布置奴工在此放养蜜蜂布局,给军方提前培训一个个向导,山南两千年前的地图如今只能参考地形,这些奴工以两条腿蹚出一条条山间小路。
八天里王仁智并没有对奴工隐瞒什么,今后他们作为奴工成为自己免费的劳动力,由于长期忍饥挨饿因此身体素质远逊于广宁和江莱的奴工,奴工目前的任务是在此地休养生息恢复体能,奴工的任务以后自有人负责。王仁智不能断定郭贺文何时把蜜蜂送过来,奴工也不能整日无所事事闲聊,就地取材在营地周围搭设了很多草房和窝棚,奴工对此很拿手,不是王仁智阻止,平均三五个奴工就有一个草房。
几个孩子让王仁智费了不少口舌,他认为西部太过偏僻,不能把孩子留在这里,特别是还有一个刚满一岁的婴儿,很可能夭折,因此孩子必须送往广宁或者江莱,在那边还可以接受文化课学习。至于孩子的母亲,王仁智并没有强行要求,她们可以随孩子离开这里,也可以选择留下,这儿的性别比严重失调,为了把她们留下,王仁智有意提高了奴工的待遇,诱使她们留下。
王仁智许诺孩子每年可回来两次,人对未知有一种天然的恐惧,对广宁和江莱不了解,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不如意届时可回不来,最终几个孩子妈妈还是决定忍痛留下来。三营车队没让奴工失望,不但给奴工带来了工装被褥以及内衣日常生活用品,并且还有珍贵的常用药,二营回来时带了两个军医,奴工一个个激动万分,无不对王仁智感恩戴德,对于自己的资产王仁智自然设法护卫。
这八天奴工发生巨大变化,尤其是内心更是死心塌地效忠主人老爷,奴工逃往山南原因千差万别,千辛万苦避过联盟军以及广宁江莱两道关卡,跋山涉水总算来到安身之地。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想象得到荒野中求生的艰难,食物的珍贵程度,不但每天要辛苦的寻找食物,并且还得防备他人盗抢食物,更有甚者成为他人果腹的食品,没有不可能只有没想到。
恶劣的环境使得活下去很艰难,环境、饥饿、疾病、毒虫、同类等等生命每时每刻都处于威胁之中,这里没有善良的朋友只有危险的敌人,个别人甚至有些后悔,似这么苟延残喘还不如做个血奴,等死也好过每天提心吊胆处于死亡威胁之下。八天里主人老爷每天都会找奴工闲聊,平易近人和蔼可亲,闲极无聊中从没有以虐待羞辱奴工取乐,不经意间透露点奴工未来安置的信息,倒是他那个贴身私奴燕燕态度很恶劣,从不给奴工好脸色。
随着军方返程车队回来,主人老爷首先兑现一个承诺,车队带来了两名医生,带走了几个孩子,随即运送给养的车队到来后又兑现曾经不敢相信的一个个承诺,奴工领取到崭新的个人生活用品。按人头分发的被褥,两套工装四套贴身内衣以及两双鞋两打袜子,洗簌用品个人餐具,珍贵的药物,就是调拨的炊具仍然是集体生活的大锅,主人老爷给出的解释是没有那么多现货,正在从国家联盟紧急订购。
众奴工心情坎坷的送别主人老爷,他们担心主人老爷离开后军方翻脸无情,作为主人老爷豢养的私军,即便忤逆主人老爷意愿欺辱他们,相信主人老爷也不会加以责罚,没有那个主人老爷在意奴仆,特别是他们这些没有一技之长的奴仆。王仁智留下两名医生暂时管理奴工,顺便指导奴工如何使用这些常用药物,两人完成移交后才可归队,自己这样才可走的放心,自己来的目的是督促练兵备战,近一个月了还没见过汪檀啸和张唯清,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江莱西边依次为山量省和上恩省,山量省顾名思义以山脉丈量距离,全省狭长省内山脉亦有许多如同巨大的量天尺一般,战前以山量省为中心把山南国从中一分为二,山量省当初人口稀少是山南国最贫困的一个省。与山量省相邻的是上恩省,上恩省与山南省犹如一对难兄难弟,据说古时候两地互为敌国,上恩省取名寓意感谢上苍,以此嘲讽山量省,两家相邻却是死敌。
军方跨越两省选择在湖南湖北以及河东河西四省练兵,泥鳅河听起来是条不起眼的小河,其实是山南最大的河流,流域面积、水流量、深度宽度等等均为山南河流之最,下游两省便以河东河西命名。湖南湖北两省据说以古时山南第一大湖抚平湖命名,据说昔日抚平湖面积为一千一百多平方公里,如今抚平湖已经成为一片地势较低的盆地,盆地内河流小溪密度堪称山南之最,如今仅能从湖心岛、虾屿、芦苇堰等地名依稀可见昔日的抚平湖身影。
王仁智随车队其实已经穿越山量上恩两省,在湖北与上恩两省交界处停留了八天,再次启程后经过四小时的行程抵达hub省当涂县,军方的后勤补给基地设置在此,基地架设的通讯线路与部分团部建立联系。支联辉中将在基地坐镇,他分管侦测通讯等部门,基地有一个警卫营一个通讯营营部另一个通讯连,说是后勤基地其实储存的物质并不多,成为通讯中心比较合适,在西部率队训练的汪檀啸和南边河东河西主持训练的张唯清可通过基地取得联系。
汪檀啸等人早就得知王仁智抵达山南的消息,只是始终抽不开身回去见面汇报,之后得到王仁智不久后前往四省的消息,便打消了回司令部的念头,哪知道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天,王仁智半路上还不走了。距离新年只剩二十多天,王仁智此时前往四省视察,显然这个新年弟兄们回不到广宁江莱了,汪檀啸等人便死了心,一心抓训练,有支联辉在当涂基地恭候王仁智即可。
车刚刚停稳,支联辉便替王仁智拉开车门,看见王仁智当胸就是一拳,嘴里道:“没你这样的,到了家门口让弟兄们等这么长时间,我就不明白了,那些奴工在你眼里比弟兄们还重要,居然截留弟兄们的给养给这些奴工,不行,今晚得罚给我留下几瓶酒。”李亚洪也没走,明知道总司令要过来,他自然不想错过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支联辉不用勤务兵,张嘴就讨要总司令的酒,他很是羡慕,不过他自肘和总司令关系没近到支联辉这么随意。
王仁智道:“去一边去,你不给哥哥接风洗尘就算了,还想讹哥哥的酒,咋不美死你,李团长也在啊,怪不得没见你随二营车队回去,刚好,今晚李团长作陪,让支联辉这小子出点血。”
李亚洪赶忙给王仁智敬了个军礼,嘴里道:“总司令好,不胜荣幸跟总司令沾光,车队往返时间有点长,我留下探探路,看能不能另外开条便捷的路,不行的话和工兵团协商一下,整修道路,争取把往返时间压缩到五天以内。”
别看一个单面需三四天,其实路程并没多远,若是平坦的公路,车队一天即可往返,李亚洪这点没说谎,与王仁智同时出发前,他就已经探过路,这次是与工兵团接洽整修道路。王仁智道:“辛苦李团长了,今晚定要好好给李团长敬几杯酒慰劳慰劳,支联辉,你把好酒准备好了吗?告诉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没有好酒。”
支联辉根本不相信王仁智没有好酒,道:“晚上在说晚上的事,先把行李卸了,把住处安置好,谁有胆慢待总司令,放心吧,洗把脸就可以入席,早就准备好了。”刚好到了饭点,随便打几份饭菜,任意开点熟食即可,趁卸行李的机会看看王仁智车里的好酒,这是弟兄们应付王仁智的常用招式,屡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