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年北躺在草席上,他在想宋衡救他出去的可能性,宋衡的身份不是假的,就怕宋衡的话是假的。
他向来是以恶意揣测人心的,经历过很多案子,并且看过各种各样卷宗,他对于大多事物的看法,都没有太多的天真和美好的。
长安居,大不易,没有太多背景和能力的人在长安城中,还有太多天真的想法,那么他的路注定不会太好走。
还不等他说服自己坚信宋衡的话,他就再一次听到锁链晃动的声音,他都没有转头看向牢门,就知道又是有人来找自己。
他转身看向门口,看到了一张他熟悉,却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他立马起身,站直身体,熟练地露出来笑脸,笑着说道:“黄大人怎么回到这边来了?
我这件小案子,还轮不到您这位京兆尹亲自动手处理吧。”
黄九溪身边并没有人跟随,他是亲自拿着钥匙进入大牢内的。
他眼神直勾勾地看向齐年北,眼神中有愤怒,有不解,还有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你究竟是什么人?”
“大人,我就是个江湖骗子,在江湖中四处走走,哪有什么多余的背景?”齐年北的回答镇定自若,黄九溪的问题让他也有些慌张。好在这段时间的牢狱之灾,让他也能够好好地面对到这些事情。
他以前还会因为怯懦不敢直面很多事情,在牢里见识过太多可怕事情的他,处理起事情来,更加沉稳、
“本官问你一个问题,你需要如实回答,但凡有任何一点弄虚作假,本官都保证你会付出极大的代价。”黄九溪的话很重,像是他这种身份的人,本来不需要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威胁。
“大人想问就问吧,何须管我的回答呢?不管我的回答有用无用,也不能管我的回答是真是假,是对还是错。
大人问吧,如果回答不了的问题,我会直接告诉您的,要是能够回答的问题,我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黄九溪冷笑一声,略带些讥讽,“休要逞口舌之快,你不回答,本官是责罚于你的。哪里是你回答与不回答一样的事情?
不多与你这厮废话,本官想知道,你是否知晓僵尸之事。”
“僵尸?我倒是略知一二,但是复杂的内容并不是很懂。
从上古时期,就有过这样的传说。
上古比较著名的《山海经》当中就有过这样记载,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
还有这样的句子,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后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为田祖。魃时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除水道,决通沟渎。
汉代东方朔所编订的《神异经·南荒经》中,也有过这样的记载,‘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所之国大旱。一名格子,善行市朝众中,遇之者投著厕中乃死,旱灾消。’
但是您也知道,这种几百年前的书,甚至近千年前的书,大抵是不可以相信的。
民间虽然也有过百年千年僵尸的说法,但是我向来是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说的。
您是读书人,也应该知道孔子他老人家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子不语怪力乱神。”
“不是让来让你教训本官的,本官是想调查你对于僵尸一事的了解。
既然你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么这件案子和你的关系就不是太大。”黄九溪长舒一口气,幸好齐年北和那件案子关系不大,不然京兆府还要和刑部联手解决这件案子。
这件案子难度很高,也很复杂,最关键的是这件案子很邪门。
黄九溪是个不擅长掩饰自己内心情绪的人,要是面对到那些上官和皇帝,还能够演示一番,可是面对到犯人的时候,就很难做到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招摇逛骗很多年的齐年北,在观察人心上,还是有一定能力的,他一眼就看出来黄九溪有心事。
“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齐年北尝试地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和你关系不是很大吧。”黄九溪神色坦然,并不打算告诉齐年北事情的真相。
齐年北不怀好意地笑道:“大人,您想一想。我现在这个身份也不会传播什么机密,也不会对案件有什么影响。”
“你当真不知道僵尸的事情吗?”
“我就是从一些古籍上看见过一些关于僵尸的记载,那种在杂谈里都算是杂谈的内容,我能够记住,都算是我记性好。
我不像您这么清闲,我还要维持自己的生活,没空看那么多闲书,记那么多闲事。”齐年北不忘挖苦黄九溪一次,他最喜欢在背地里恶心不喜欢的人了。
黄九溪就知道这小子说话带刺,只是这次身边没人,不能找人教训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