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戚圣默默享受贤者时间所带来的极致安宁时,现场某一个人则是难掩脸上的愁容。
“陆小凤。”
“王爷。”
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秦凡,陆小凤连忙行礼道。
他不确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但他知道的是,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智慧和武功,放在此地真就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不过想来,自己暂时还是不会死的。
毕竟如果面前这个人真要杀他的话,那份公告里也会顺便加上自己的名字。
“现在你不需要联想太多,一切思考的中心都在于你该怎么保下自己的命。”
秦凡神色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心思杂乱到已经四根眉毛都皱成一团的男人,说道。
陆小凤愣了半响。
“王爷要杀我?”
秦凡微微摇头道:
“要杀你的人不在这里。”
“那王爷的意思就是”陆小凤下意识看向中玄州的方向。
他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自己的任务没有达成还不至于被直接处死,但关键的是,那名隐龙使死了,他却活着。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享有特殊权利的机构,他很陌生,也很不解大玄皇朝什么时候多出一批这般强力的高手。
而他清楚的是,那些隐龙使很高傲,高傲到对于朝堂上那些大臣明里暗里的试探拉拢尽皆不屑一顾。
即便是自己这个公认的交际花,也难以与对方拉近关系。
但另一方面又说明了,这些隐龙使很团结,他们只看得起自己这个圈子的人,可如今死了一个,还是和自己出使鬼市之后,遭到了所谓的突然刺杀。
然而他这个实力要比那位隐龙使弱上不止一筹的菜鸡却还活着。
被那些隐龙使的怒火所牵连是肯定的,甚至更可能成为一个宣泄的目标。
“王爷认为我该怎么做?”
这一刻,陆小凤的心却突然静了下来。
他知道秦凡不可能无故点拨自己,虽然说是让他自救,但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直接或间接的达成某种对方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些经验他都是从宿命身原主的记忆里学来的。
因为那一个陆小凤不止一次被别人当做工具来利用,虽然大多结果都是他识破了对方的阴谋诡计,可那位原主也因为某些性格上的缺陷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特指前期的第一女主·薛冰被JS。)
他自然不希望再走一次老路,因此他做出了很多改变。
例如,选择接下大玄皇朝的招募令,成为四大神捕之一。
再例如,收起那种藏在骨子里的自信,不会再盲目的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
再再例如,不会因为爆棚的好奇心而冲昏了头。
特别是在皇城这个地方,很容易就能发现一些故意暴露在外的蛛丝马迹,其中牵连的事件若是真的追根究底的调查下去,给他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可偏偏他已经很慎重了,这一次还是不得不踏入一个泥潭之中。
而就在陆小凤等待秦凡的回答之时,元十三限走上前说道。
“鬼尊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那就先结束这次的祭祀再说,陆神捕,请。”
听到秦凡开口,陆小凤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没有其他选择,而元十三限则是一脸喜色,这原本应该定在昨天就结束的大事,一拖再拖。
然后计划外的变数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他是真的怕秦凡突然又说再拖一天。
如今听到其确切的回答,连忙让元家族人做好准备,他则是一马当先的带着秦凡走向后花园的一处假山后。
“也是地下吗?”
看着突然开启的机关,秦凡的神情倒是没有丝毫意外,之前梓农谢氏的祭祀堂他已经去过一次,甚至这地下通道也极为相似,岩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尽显世家的丰厚底蕴。
等到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后,众人来到了比较开阔的地下大殿。
中心处的祭台与谢家的也一模一样,包括这地面上的特殊阵纹,但如今元士霄正指挥族人用一些珍贵资源调和的红色液体,均匀的涂抹在这些阵纹上。
其他的元氏族人则是自觉地站在大殿中心的两侧,神色激动地看着祭台上的九足大鼎。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肃穆起来。
随行观礼的花婆婆、方歌吟、李淳罡都神情严肃的看着那尊封天九足鼎,至于还窝在客房内的公子羽和李布衣等人,秦凡干脆就没有通知他们。
毕竟此次观礼的目的已经达成,特别作为背景板的青龙阁二人组,这个时候让他们来亲眼见证,反倒有些不合适。
至于泉昭李氏的那对姑侄更不重要,李淳罡一人就顶他们十个。
“开始吧。”
随着秦凡轻声吐出这三个字后,元士霄神色凝重的走到祭台之上,身旁还跟着面无表情的元华。
前者一脸虔诚的将之前用来涂抹阵纹的一碗红色液体倒入封天九足鼎中,然后在其四周开始专心致志的刻画一道道样式诡异的阵纹,而元华则是拿出一把尖刀,果断割破了手腕。
当那赤红色的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入祭台上后,他突然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跪倒在地的几十位元氏族人。
“他要做什么?”
陆小凤微微皱眉,因为他清晰的看到那元华的神情变得无比扭曲,本来还平静的双眸里,透着让其升起一股寒意的恶毒。
而更为诡异的是,那些跪倒在地的元家族人对其这种明显是计划外的表现,好似视而不见,包括还在祭台上刻画阵纹的元士霄,仿佛也什么都没有看到。
“放宽心,这才是真正的一场好戏。”
秦凡的嘴角微扬,笑容依旧那般温和且亲切,但陆小凤总觉得这笑容里包含了浓浓的恶意,他下意识看向秦凡的双眼,却从其瞳眸之中,看到一朵朵飘散的桃花瓣。
哪儿来的桃花?
陆小凤神色微怔的看向秦凡视线投去的方向,那是站在祭台上任凭手腕不断滴血的元华。
“喂,你感觉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