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夔一脸灿烂微笑,慨然道:“二郎说得好,正该多多亲近才是。”
心里却是怒骂:亲你娘咧近!你个棒槌翻脸不认人,老子犯得着跟你亲近?赶紧离本王远远的吧
李灵夔的心腹麾下看着两人携手走出营房,策骑并肩在右屯卫骑兵簇拥之下往长安方向行去,尽皆面面相觑。
咱家王爷这算是被挟持俘虏么?
呼啸的北风渐渐势弱,但雪花却越来越大,密密麻麻飘飘洒洒,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两骑自西渭桥渡过渭水,直抵长安金光门下。此刻长安数座城门早已尽被关陇叛军占据,城门更是紧闭,除去军队之外严谨任何人出入。守城叛军见到有人抵达,急忙上前拦截。
两骑旋风一般疾驰至城下,见到守城兵卒上前拦截,便放慢马速,到底近前大声道:“吾等乃是萧关守军,奉吾家王爷之命,入城求见赵国公,有紧急军务通秉!”
守城兵卒不敢怠慢,赶紧上报校尉,而后打开城门,放两骑入城,兵派遣一队骑兵护送两名萧关守军前往延寿坊。
风雪之中,一队骑兵疾驰至延寿坊,觐见赵国公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正坐在书案之后,身边数十关陇出身的官武将一片忙碌,接受各种信息、处置各类公、筹措粮秣征集军械,沸反盈天。兵谏已然进行两月有余,东宫六率被团团围困于皇城之内,外无援军、内无补给,却偏偏愈战愈勇,虽然早已精疲力竭,却给关陇军队造成极其严重是损失。
兵谏走到眼下这等局面,是长孙无忌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没想到仓促整备的东宫六率会焕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其骁勇善战之韧性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他虽然不曾与李靖并肩作战,但对于其能力却知之甚深,却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仅仅一个李靖,便使得东宫六率产生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局势颇为棘手。
多脱一天,便多一分风险,辽东大军虽然行动迟缓,尚需半月才能抵达关中,但眼下关陇军队之中已经谣言四起、军心动摇,若是再不能攻陷皇城,必生变故。
所以他决定孤注一掷,集中全部力量不计伤亡展开一次猛攻,定要一举攻陷皇城。
在他身旁,则是惴惴不安的齐王李祐。
这位殿下被长孙无忌亲自上门招揽,许诺以储君之位,当即欣喜若狂,对长孙无忌之安排全盘接收,尽力配合。但是这种喜悦在战局不利越拖越久的消耗下,不仅逐渐熄灭,更有惶恐代之而起。
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成色,父皇又是何等厌恶于他。若是迟迟不能攻陷皇城、废黜东宫,由他上位储君造成既定事实,那么等待父皇回到长安,长孙无忌固然不得好死,他这个亲儿子也得被扒掉一层皮,剁碎了喂狗
长孙无忌见到李祐神思不属,蹙蹙眉,起身道:“殿下必是劳累困顿吧?不若去一旁偏厅稍事休息,老臣陪您喝杯茶。”
“哦如此甚好。”
李祐对于长孙无忌的任何谏言都言听计从,当即起身,两人一同来到偏厅。
书吏奉上香茗,退出之时掩好房门。
长孙无忌呷了一口热茶,觉得身子松快了一些,问道:“殿下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祐心忖不仅老子有心事,难道你没有?只不过你这个老贼素来阴沉,城府甚深,不会表露出来罢了,就不信眼下战事这般僵持,你那心里不是火烧火燎一般
轻叹一声,面上犹豫纠结,好半晌,才低声说道:“赵国公打算如何处置魏王与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