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侯不敢去深想那样的结果。
“若不然侯爷你便将东西收了,等六娘子消气了,您在给她就是了,六娘子最是善良,她到时候或许便不与您计较了。”
临安侯瞥了铃镜一眼:“你觉得本侯会信这种鬼话?”
程娇什么性子,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他会半点都不知,她是个向来都不吃亏的,但如今连吃亏的结果都认了,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还回来再送,送得出去吗?
“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哄骗本侯!”
“侯爷恕罪。”铃镜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滚回去告诉她,她若是想学谢琅,等她有陛下这样的舅父撑腰再来和我说!”
“滚!”
临安侯怒而赶人,铃镜无法,只能带着东西回四闲苑,将情况说给程娇听。
程娇轻笑了一声,还劝了铃镜一句:“无妨,有些事情,并不需要他同意。”
她确实不是谢琅,没有元景帝那样的舅父撑腰,说过继就过继,说和谢家脱离关系就脱离关系,不过在她心中,临安侯这个父亲早已是陌路人。
“可侯爷不收的话......”
“放心,我有的是法子让他收。”
程娇转头就去找了程谦,直接将东西交给了他:“这田庄我已经从嫁妆单子上删了,还让铃镜重新抄写了一份,待我出嫁之后,大兄便替我交给他吧。”
程谦眉心都死死地皱紧,对于程娇这般绝情实在是有些不解:“难道过去的事情你还放不下?程娥都已经不在了,你这又是何必......”
“难道大兄就一点都不在意?”程娇反问程谦。
“程娥出嫁,他生怕程娥受了委屈,辛辛苦苦为她求得那份姻缘,还为她备上十里红妆出嫁,那一份慈父心,便是十个我们加起来,恐怕都不及一半。”
“母亲有句话说得不错,他说母亲吝啬,连给女儿添妆都舍不得多给一些,可他自己对待两个女儿的不同,那可是天差地别。”
“程娥是他的掌中宝,明珠珍宝,而我呢,大概就像是他养的一条狗一般,高兴了,就恩赏一些东西,我就要感恩戴德,不高兴了,就踹两脚,挨踹了,也是狗的错,是这只狗不够听话,不够顺他心。”
“不不不,连狗都不如,我们家旺财虽然也总是惹我生气,可我可舍不得它,便是嫁人了,也要带着它一起。”
这形容委实太过膈应,程谦的脸色有些僵硬,他头疼道:“怎么这样说自己。”
哪有人拿自己和狗比的,真的是......
程娇笑笑:“我只是形容罢了,毕竟我又不是真的是狗,大概感情上,程娥与我们,在他心中,便是捧在手心的珍宝和养的狗这种区别。”
“你也可以说,像是后爹养的。”
“他啊,如今想对我们好,不过是遭到了杨小娘的背叛,又得知养了多年的程娥不是自己亲生的,他心痛得很,想要有别的寄托罢了。”
“当然,或是也怕晚景凄凉,无人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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