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觉得只要程娥撑过明日,不坏了程娇的好日子就行,至于会不会坏了程谦的好日子,他就不怎么在意了。
“及笄礼啊?”程娥眼神空洞,好一会儿才想起这一桩事,喃喃道,“原来竟然是她的及笄礼了,十月初二了啊......”
说到这里,程娥脸色一变,却问:“可若是我明日死了呢?”
“你写了许多遗书,若是你明日死了,那些遗书想必是送不出去了。”
“谢三郎睚眦必报,你若是惹了他不痛快,便是死了怕是也不得安宁,你若是想亲人安宁,便撑过明日吧。”
这些话已经是算得上威胁了。
程娥眼泪都落下来了,她死死地咬唇,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在颤抖,良久,她张了张嘴:“六妹真是好运气啊,遇见谢三郎这样的人.......”
被人这样护着,真的很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而她呢,如今想求一个解脱都不能,只能如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苟延残喘,哪怕是死在哪一天,她都做不得主。
程娥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最后却又不得不同意这个条件:“若是我撑过了明日,不坏了我六妹的好日子,那我的遗书,可否送到该送的人手中?”
“自然。”
到了那个时候,程娥都已经死了,便是她与程家人诉说多年的感情,程家为她伤心难过,最多也不过是照拂一下她的两个孩子罢了。
“那好,我便应了这事。”程娥呵了一声,然后闭上眼,“薛大夫慢走,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熬过明日的。”
“如此最好。”
薛空青又给程娥开了一些药,然后才告辞离开。
。
另一边,程娇到底没能与纪青莲不醉不归,她回到家中之后便要再一次试穿明日要穿的衣裙,然后重复一遍及笄礼的流程。
这一通忙碌下来,已经到了要用夕食的时候了,纪青莲呆不住也早早地回去了。
夕程娇是在福安堂陪程老夫人用的,只有他们祖孙二人,程老夫人笑着与她说起了当年她及笄礼的时候,等程娇要离开的时候,程老夫人私下又给了她一个盒子。
那盒子里赫然放着的是一对羊脂玉镯子。
程老夫人摸了摸镯子道:“这是祖母的母亲留给祖母的,后来祖母年纪渐大,便不戴了,如今便留给你,这只有一对,你那些姐姐都没有。”
程娇愣住了:“祖母......”
程老夫人伸手摸摸程娇的头:“家中那么多女郎,祖母最疼爱的就是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勿要让祖母担忧的。”
程娇看着程老夫人又添了不少银丝的发髻,心头微酸,心觉得自己太不孝了,总是让祖母担忧。
她低了低头,擦了擦眼泪道:“祖母您放心,六娘一定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