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继续道:“周大郎便住在我家隔壁,他的原配还是他表妹,二人青梅竹马,后来结为夫妻,夫妻俩恩爱有加,后来还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谁人提起不羡慕的,可惜了......”
那妇人长吁短叹,看向那周大郎的目光是又悲又痛:“可惜这周大郎外出遇见了一个女子,就像是魔障了一样,非要休了原配娶那女子为妻,后来又将原配纳为妾室。”
程娇与纪青莲听着都懵了,程娇惊得眼睛都圆了:“还能这样,这不是贬妻为妾吗?”
谁家这么不要脸,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嗐,人家说是休妻纳妾,和贬妻为妾不是一回事。”那妇人摇头,“这孙氏也是可怜,为了孩子,竟然真的低头做妾,日日被那女子折磨,都不成人样了,三个月前,那孩子落水也没了,这孙氏也不想活了。”
“这周大郎糊涂啊,如今抱着原配的尸身这里哭啊求啊有什么用?就算那薛大夫是神医,可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造孽啊造孽啊!”那妇人摇头晃脑,一脸唏嘘。
纪青莲大怒,看向跪在医院门口的周大郎,死死地握紧拳头:“就不是个东西,现在哭有什么用,人都死了,晚了!”
“这世间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个时候紧闭的医馆也终于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头戴青色布巾的中年男子,他对周大郎道:“你快些回去吧,你家夫人已经过世了。”
“胡说,我家夫人还没死。”周大郎不愿接受妻子已经过世的事实,满脸泪痕地苦求,“求薛神医救救我妻子吧,他可是神医啊,肯定有法子的。”
“什么神医不神医的,薛大夫就是我们医馆的一个普通大夫,可不是什么话本子里说的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中年男子叹气,面上虽有悲伤,但大概是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太多了,也从容淡定,好心地劝他道:“你啊,快回去吧,逝者已去,该好好安葬才是。”
“不!不!我不信!我娘子才不会死呢!”周大郎看着自己怀里抱着的女人,脸色惨白惨白,心痛得几乎要窒息,神情悲呛麻木。
“她、她说了要与我白头偕老的,怎么能弃我而去!”
这还有夫妻白头偕老之誓呢。
程娇身边的妇人终于是忍不住了,撩起袖子破口大骂:“我呸,周大郎你这狗东西,还有脸说什么白头偕老,孙氏就是倒霉才遇见了你这样的狗东西,落得这般下场。”
“你为了娶别的女人休了她的时候,怎么不提你与她有白首之约,你用孩子逼她为妾的时候,怎么不提你与她有白首之约?”
“你如今的妻子欺辱她,害死她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与她有白首之约了?如今人都死了,在这里装什么痴情人,你恶不恶心?!”
“就是。”纪青莲也是气得脸色发青,“人都死了,你还要抱着她在这里演你的深情,她是有多倒霉,连死了都不得安生,你但凡还有一点点良心,就放过她吧!”
边上的人听了那妇人的叫骂,看向周大郎的目光都变了,转头又开始议论起了周大郎不是个东西。
“我没有...我不知啊......”周大郎痛哭流涕,悲伤得仿佛都要随着妻子去了,“我以为我与她有很长很长的将来啊......”
“兰娘,是我对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