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川道:“去延安府给小种经略相公探病,来,过来喝点茶,我的东家要见你。”
“童大公子还有东家?这道让人奇了。谁不知道您童大公子是当今媪相的公子,谁能给你当东家。”
童川道:“我在京兆府的买卖都是他老人家出的本钱,怎么不是我的东家。”
栓子眼珠转了一转,说道:“好吧,我就见见您的东家。”
童川吧栓子引到了雅间,栓子上下打量了坐在椅子上的童贯一番。突然跪在地上磕头说道:“草民杨栓子叩见媪相。”
童贯大吃一惊,他原本想隐藏自己的身份,从栓子那里套出些延安府的实情。没想到自己的身份一下子就让栓子看破了。
童贯问道:“汝怎窥之本相的身份?”
栓子抬起头,用手擦擦脸上的汗水,回道:“小人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相爷说的是啥意思。”
童川在一旁说道:“家父再问你,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是这样,”栓子说:“刚才童公子说你是他的东家,所有的买卖的本钱都是您出的。您想想童公子在京兆府这么多生意,能给他出本钱的也只有媪相了。在看您往这里一坐,气宇轩昂……”
“好了。”童贯一摆手制止了他,说道:“看起来你是一个聪明人,站起来回话。至于本相为何叫你来回话,想必你也知道了。”
栓子这时却显示一脸迷茫,道:“媪相想知道想必都是军国大事,我知道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不知什么事情能够进入相爷的法眼。”
“小事?”童贯哼了一声,道:“那种师道得病也是小事。我儿童川哪里可是你送的信?”
栓子答道:“是,小种经略相公的病是我派人告诉童公子的,但是现在他老人家的病好了,不知道相爷知道不知道。”
“哼!”童贯怒道:“这么说你说你是慌传信息了!你可知罪!”
“哎呀,老爷饶命!”栓子一下子就扑到在地上,磕头如鸡奔碎米一样,说道:“相爷,小人在西北经商多年,从来就是以信誉为上,从来没说过谎话。”他一边说,一边磕头,一边向童川使眼色。
童川这时候也帮忙回答道:“这个栓子跟我相与多年,虽然贪财但是确实没说过谎话。”
“那按照你说的,种师道真的病了?”童贯黑着脸继续问。
“是病了,是病了。”栓子急忙回道:“那给给小种经略相公看病的军医是我的老乡,我们相识多年。那老军医说经略相公恐怕难过之一关了。我才让伙计快马给西军各家报信。我报的信估计比经略府的信还要快些。”
“这个事情与你有何相关,你却如此热忱。”童贯问道。
“相爷有所不知,那西军将领听到小种经略相公病重,必然齐聚延安府,而且人员必然不少。这人吃马喂的可是一大笔的开销,小人怎能放弃这这挣钱的生意呢。”说到挣钱,这个栓子有是一脸的神采奕奕起来了。
童贯看着栓子那个贪婪的嘴脸,摇了摇头,问道:“听说种师道见了九天玄女才,并且受了什么天命之类的。”
“这您可问对人了。”栓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我的那个同乡军医说,小种经略相公本来来已经七魂走了六魂,断无可能痊愈。这次大病痊愈,绝非金石药理所为,全凭天意。”
童贯忙问:“西军上下知道种师道病愈后又如何?”
栓子毫不在意的说:“当然高兴了,现在延安府上下的西军将士都是摩拳擦掌的。”
“你说摩拳擦掌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种师道真的要造反不成!”童川沉不住气了,高声抢白道。
童贯略有不满的瞄了一眼童川,但还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栓子。
“造反?”栓子愣住了,回道:“没听说呀?现在都是谣言,各种谣言传的比风还快。不过西军上下都说是要随媪相南下取一场大富贵。”
“胡说!”童川可真的急了,他抱拳想东京汴梁(开封方向道:“我父子都是忠于赵官人的。”
“行了。”童贯阻止了童川。继续问栓子:“你知道是什么大富贵吗?”
栓子说:“西军都认为打仗就会有富贵,他们不怕打仗。至于哪方面的大富贵,大家都众所纷纭,每个准信。不过听说是要到江南打仗,我总是在西北行商,到江南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不论西军到江南打谁,阵前缴获的东西,大多数都是要通过我来变成现钱,所以现在提前到京兆府,先准备下南下的粮草辎重。相爷,如果真的真如九天玄女所示,下江南打仗,要是购买粮草,想着点小人,我这里价格优惠……”说着说着又眉飞色舞起来。
“好了,好了。”童贯看他还没玩没了的,就摆手让童川把栓子打发走了。
童川打发了栓子,看见童贯坐在椅子上发愣。不由得小声说道:“父亲,我看那个小种经略相公不是造反,哪些谣言不可信,毕竟这个栓子是从来不说谎的。”
童贯却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有九天玄女吗?”
童川不明白童贯的意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童贯。
童贯道:“这次我来西北,主要的原因就是调西军去江南平叛。此事我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