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这是?”见陈骥在桌子上铺开笔墨纸砚,张员外有些不解。
盘底嘛,重要的是弄清楚对方的底细,有何擅长,方便接下来的争斗。
这又是铺纸的,又是备墨的,是要写文章么。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我怕自己记不住。”陈骥嘿嘿而笑。
“贞娘,就先从这个飞天夜叉开始,诨号、姓名、所犯何事、当受何刑罚,越详尽越好。
嗯,他的手下也不可偏废,都跟我说说清楚。”
“手下也要说?”张贞娘微微皱眉,“三郎,你当真要了解的这么细致?”
“那还用说。”陈骥铺好纸,开始磨墨:
“我一个人在庄外对付他们这么多人,自然是知道的越多越好,小心无大错嘛,对吧?”
“三郎不愧是读书人,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张员外赞道。
就连史大郎也由衷佩服,“三郎,你这么做事,今后可叫我们怎么混?”
知道他们误会了,陈骥也懒得解释。
此番来犯之敌众多,只是蜻蜓点水地过一遍,他是真怕自己记不住,万一金手指不认,生不成任务呢。
误会就误会罢,陈骥自顾自地取笔蘸墨,看向张贞娘。
“也罢,”张贞娘见他这副模样,只能依他,“我这便把我所知的都告知于你便是。
只不过贼寇中人,有些恐怕还未上通缉榜,这些人我亦所知不多,只能说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
还未上通缉榜的歹人?
那等无用的废物,又不能换钱,还需要知道他们的底细么?
留着做甚,可以去死了。
陈骥差点冲口而出,想想有违自己宅心仁厚的人设,又把话咽了回去。
“无妨,贞娘,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开始吧。
我记得刚才说的是飞天夜叉丘小乙……”
陈骥边说边落笔。
咦?这名号,有些耳熟哦,难不成又是某个名人?
他一时想不起来,而张贞娘已经开始继续往下说了,只得暂且放下,开始专心记录。
……
陈家庄之北,隔着一个山头的密林中,一群人马集结在一处,正远眺陈家庄。
有人飞马赶到,走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头陀边耳语了几句。
头陀听完,开口对众人说道:
“我手下的兄弟已经打听过了,之前的确有队敷水镇巡检司的土兵来过,但已于数天前离开。
事不宜迟,为免陈家庄的准备愈发充足,我决意今晚就打上门去,诸位有何见教?”
“生铁佛,你可想好了,这陈家庄可不是软柿子,咱们的人之前又不是没来踩过点,有庄墙,有陷坑,更有弓弩,会死人的。”
一个瘦高汉子反对道。
“哈哈哈……”被唤作生铁佛的头陀仰天大笑,“在场诸位,都是别着脑袋和官府作对的好汉,怕死的话,干脆自行出首好了。
丘小乙,你怕了?”
丘小乙面色不虞,却又无从反驳,难道承认自己怕了,只得闷声不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