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
林青青出现在院中,正跟林江年汇报着情况。
“殿下,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涉案赌场查封,把所有人全部带回来了……”
林青青办事效率没得说,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这起案件涉及的人员抓了个干干净净。
至于官府那边,当林青青带着林江年的命令赶到时,无人敢阻拦。那位知府倒是还想出来劝几句,被林青青直接勒令住嘴,随后将原本已经结案的卷宗又翻了出来。
这一查,果然查出了问题!
这起案件有问题!
表面上,那个孙源是因为欠了赌场的钱,将自己的妻子抵押给了赌场,第二天反悔后又上门去,结果与赌场的人发生了磨擦,不小心被赌场的人失手打死!
事情发生之后,官府很快介入,将动手打死孙源的赌场打手给抓了起来。但由于双方都动了手,最终官府认定是打架斗殴过失杀人,赔了些银子后,将凶手判了几年关押了。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完全没有不合理的地方。
但偏偏问题是,这件事情结案太快了!
从事情发生到官府介入,再到最后结案一气呵成,前后时间不到半个月,事情就结束了。
甚至,都没人问过那位老太婆的想法!
而更巧合的是……
那个赌场打手被关进了监狱中,判了三年监禁。可就在被关进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此人就在监狱中自杀了……
官府给出的通报,是此人受不了监狱的折磨,选择了自尽。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
但一细想……问题大的很!
太巧合了,巧合到几乎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嗅闻到其中阴谋的味道。
可偏偏,问题又出现了……凶手已经死了!
过去了这么久,尸体都早已被烧成灰,一切真相证据全部都被销毁的干干净净。
哪怕知道其中有问题,又能如何?
当听到林青青的汇报后,林江年皱着眉头。
难怪陈俊儒能如此有恃无恐,嘴硬不开口,原来陈家早就将真相掩盖。
眼下凶手都没了,此案几乎成了铁案,又该如何翻案?
林江年抓人可以不用证据,甚至杀人都不需要证据。
但临江城的百姓们需要!
杀陈俊儒简单,对林江年而言没有任何难度,哪怕他是陈家的人……但如何杀,能让百姓们信服,让老百姓们拍手称快才是问题。
林江年突然觉得好人挺难当,果然还是当个坏人好,不用考虑这些,看人不爽,直接杀了便是。
“殿下,属下已盘查过赌场的那些人,但没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陈家早把所有证据都销毁,我们想要翻案几乎很难。”
林青青的面色有些凝重,查过以后,她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其中有问题,但没有证据,如何让人心服口服?
她奔波了一整天,已经把涉案的人全部抓回,但这些人的口供清一色没有任何问题,跟官府那边所说的完全没有出落。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似乎都没有撒谎!
这才是最棘手的!
眼下,寻常的手段根本已经不起作用。陈家不是小家族,不能像对付那些小家族一样,大手一挥,直接抄家。
没有证据,这件案子就没法结。
更重要的是,殿下入城时才在临江城百姓们面前夸下海口,一定会将事情真相调查清楚,还那老妇一个清白。
眼下临江城的百姓们可都还看着呢,事情要是不能好好解决,怕是自家殿下名声更加扫地。同时,还得跟陈家背负起一个狼狈为奸的名头。
见殿下深思模样,林青青想了想,又开口:“殿下,属下继续去查?”
“若人真是陈俊儒杀的,就不信他们没有留下一点线索,给属下一点时间,肯定能查出来。”
林青青眼神坚定,只要时间充足,她就算是把临江城翻个底朝天,也得把证据找出来。
“不必。”
林江年轻摇头,若有所思片刻,脑海中像是突然有灵光闪过,抬眸:“等等,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谁?”
“那个孙源的妻子呢?”
林江年突然问起。
按那老妇所言,他的儿媳是被人看上抢走了。官府那边说的是孙源赌输了钱,把妻子输给了赌场,不管是哪种说法……
可人呢?
这起案件从头到尾,都没有这位妻子的出现?
这才是最匪夷所思的地方!
“赌场那边的说法是,人已经卖了!”
“卖到哪去了?”
“这就不清楚了……”
这起案件已经发生了很久,并且早已结案,很多事情都尘埃落定。林青青从赌场那边调查得知的消息,是孙源的妻子在被抵押给了赌场后没多久就被卖了。
至于被卖到了哪里,时间紧迫,林青青还没来得及查。
“要是这起案件真跟陈俊儒有关的话,那么他一定知道人在哪!”
林江年目光微眯,找到了突破口:“找到那个女人,她是这起案件的关键。”
“可是……”
林青青犹豫了下:“殿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个女人会不会已经被灭口了?”
“不无这种可能。”
林江年点头,的确存在灭口的可能。
以陈家的手段,肯定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我们……”
“还是得查。”
林江年眯眼:“这次换个思路,去查查陈俊儒身边的下人,以及经常跟在他身边玩的好的那些世家子弟,查一查他们!”
“他们这些人,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
“是。”
“……”
夜幕微垂。
小院中,凉风萧瑟。
锦绣百无聊赖的坐在屋檐下,一边扯着院角落的树叶,吹着傍晚的晚风,神色慵懒惬意。
那单薄的衣衫,将她那妙曼傲人的身子展露,胸脯鼓鼓着,很是养眼。
将手中的树叶扯干净,锦绣轻叹了口气,撑着小脸儿,望着前方怔怔发着呆,不知道想着什么,脸上不断浮现着各种情绪,时而轻笑,时而愠怒,又时而羞涩,各种情绪汇聚。
直到半响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抬眸,正好对视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你,你看我干什么?”
锦绣被吓了一跳,莫名的有些心虚,下意识拍了拍胸脯。随着她的动作轻拍,而颤颤巍巍着。
她被吓了一跳。
不远处屋檐下,安宁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你有什么毛病呐?盯着我看做什么?”
锦绣没好气道。
安宁面无表情:“你心虚了!”
“我,我心虚什么?”
锦绣的确有些心虚,但肯定是不能承认的。
“你最近有点不对劲,总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锦绣仔细一想,发现最近这姑娘的确有点问题,总是一个人发呆,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锦绣心中微慌,她不会是发现了点什么吧?
“你,才不对劲!”
安宁开口反驳,盯着面前的锦绣。
她觉得锦绣才不对劲!
而且,非常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喜欢偷看别人的偷窥狂!”锦绣冷哼道。
“我不是。”
“你是!”
“不是。”
“你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