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文柒带着红桃把自个儿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把在此之前上官靖送给自己的物件全都拾掇出来,然后尽数丢掉。
忙完后,已经夜深人静,文柒累的瘫在床上不想动弹,但心里十分轻松。
而聂氏在回正房后,一直阴沉着脸,看什么都不顺眼,滕妈妈立在一旁,想说又不知从何开口。
就这么安静许久后,聂氏唰的站起身,只说了句走,就带着滕妈妈一路风风火火的去了锦簇阁,刚一进文婉的闺房,就见屋内的桌椅东倒西歪,茶具也散落一地。
深知文婉性情的聂氏,立马大声骂道:“你个死妮子,又发的什么疯?!”
文婉正急得面红耳赤,可一见到聂氏来了,立马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声不吭的坐在床沿,怀里紧紧抱着个锦罗绸缎的枕头。
聂氏屏退众人,又叫小翠去守好门,自己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软榻上坐着的文婉,眉头紧皱,斥责道:“这大晚上的,何事又惹得你心里不快了?”
文婉心里憋着气,却又不敢发出来,只好垂目低声道:“母亲怎么来这儿了?”
“怎么,我来你这儿还要提前告知一声吗?”聂氏缓缓走到榻边,挨着文婉坐下,带着怒意斥责道:“你好歹也是名门千金,嫡出之女,怎么还不如那四丫头像样子?!日后嫁为人妇,如何相夫教子。”
文婉本就有气,再被聂氏这么一数落,立马泛起泪花,泪眼婆娑的看着聂氏,哽咽道:“那我该如何?…今日那莫老太太说的意思,您又不是听不出。”
聂氏并着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文婉半响,才急道:“莫老太太生性高傲,莫家是世代清流,那莫不言又是独生嫡子,更有功名在身,终生大事,自当是思虑再三。你娘我都没急,你急个甚?!”
文婉一听,被泪水打湿的双颊红了起来,急急道:“母亲怎么说起这种事儿了。”
聂氏不解:“那不然呢,那你急什么?”
“我,我才没急,只是听莫老太太说的话,心里不得劲,好像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文婉嘴撅的老高,垂着头闷闷不乐,任由泪儿往下掉。
滕妈妈这时微笑着走上前,递给聂氏一方手绢,随后一边收拾地上的狼藉,一边说道:“姑娘您明年开春才及笄,可不还是孩子吗,太太像您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整日养花绣红,跟您一个样儿。”
文婉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聂氏,一会儿后说道:“得了,我才不信。”
聂氏见文婉不信,皱着眉说道:“你还不信,难不成你娘生来就是如今这样,心思算尽的人吗!”
文婉不想说话,就又低下头去,聂氏略带惆怅的看着女儿抽泣了半晌,终究是耐不住心中疼爱,抬起手绢,轻轻为其拭去脸上的眼泪儿。
滕妈妈归置好东西,慢慢走到榻前,轻声说道:“姑娘不知道,在当年,太太可是出了名的蕙质兰心,仰慕者更是不计其数,只可惜,嫁在高门大户里头,没心眼子哪能活啊;如今姑娘您还在家里,您的事儿,都有太太在后头给把着关,可日后嫁出去,就没人在您后头帮着了,全都看您自个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