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家庭地址?”
“安达拉市……”
井宏达一一记下,“你认为景区还有没有可能有人活下来?”
李棠:“不知道。”
井宏达点点头:“知道山是怎么塌的?”
李棠微微一怔:“我又不是地质学家,不知道。”
井宏达又问:“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
李棠感觉到极度的荒谬,不由道:“谁特么有那本事。”
井宏达皱眉道:“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塌,也许是自然原因,也许是人为原因,不管机率多少,我总要问一声。”
要不是全身动弹不得,李棠都想转过身去,“是是,你说的都对,我不知道。”
井宏达记录下来,继续问:“山塌之前听到爆炸声没有?”
李棠这才感觉到不对,默默打量眼前警员,“你们怀疑山是被炸塌的?”
井宏达道:“是的,我们勘测过山体,检测到了成分硝酸铵爆炸后残留,怀疑山是被炸塌的。”
李棠怔怔道:“原来山是被炸塌的啊。”心中警惕起来,对方要干什么?
井宏达顿了顿:“如果是真的,活下来的人都有嫌疑。”
李棠有些明白了,徐学海肯定活下来了,那两个跟着跑下山的朱奇和郭雨星如果能熬过深山也能活下来,算是自己,最多就是四人,朱奇和郭雨星就是两普通人,看来徐学海惹上大麻烦了。
井宏达听着耳塞传过来的指示,问道:“你和徐学海是什么关系?”
李棠:“景区里认识的朋友。”该死的,昏迷时怎么会念徐学海的名字,果然这家伙搭上边就没好事。
井宏达道:“不是朋友这么简单吧。”
李棠心中一紧:“其实也算不上朋友,大家都困在景区,相互聊聊天也就互相认识了,说朋友可以,说不是朋友也可以的。”
井宏达眉毛一拧,拧出气势,咄咄逼人:“那可不对啊,昏迷时你一直念叨:死冤家,枉我对你一片真心。这可不是简单朋友说出来的真心话。”
“死冤家”三字是胡编的,不过不是井宏达编出来的,而是在外面看着里面的弘修文编的。
李棠呆滞:“什么?”
井宏达淡淡道:“不要否认了,你和徐学海是情侣关系对不对?”
李棠惊呆了:“你特么有病吧,你才和徐学海是情侣关系。”
井宏达听着耳塞里弘修文的指示,冷声道:“你和徐学海两个人狼狈为奸,用炸药炸了山,结果在炸山时,徐学海丢下你逃了,大恨下昏迷中还想着这事,以至于口吐真言。”
李棠怔怔望着年轻警官若有其事的胡说八道,哀叹一声:“我特么还不如死在那里。”
……
……
“探长,他和徐学海不像那种关系啊!”井宏达分析道:“不然也不至于激动到昏过去。”
弘修文若有所思:“这人有点不太对。”原以来救回来的是个普通人,想着法诱使这人给徐学海栽赃,但是从这人的反应来看,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井宏达:“会不会是装昏?”
病房里医生正在忙碌抢救。
弘修文摇摇头:“是真昏了。”原本只想搞个栽赃交差,却发现真有点不对苗头在里面,看来徐学海被困景区时也没安分。
井宏达:“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针对徐学海。”
弘修文道:“因为徐学海极可能是鹞子。”
井宏达一脸震惊,弘修文道:“仔细想想,从接触徐学海开始,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有哪一件是正常的,我申请过中央电脑权限,查过部队和特殊部队档案,以照片对比,确实没有这号人,也就是说他那个获得学历的经历是真实的,问题是他从哪里学来的搏杀技,他所说的爱好不成立,仅凭爱好练不到连鹞子也奈何不得的身手,最厉害的是他的心理素质,强硬的可怕,只有经常在生死边缘打转的人才可能磨练的出来。”
弘修文拍拍井宏达的肩:“夜刀被玩死了,小区的那个‘小飞鸟’女鹞子被玩进了监狱,我能肯定他就是鹞子。”王家二公子的死,悬赏任务的屡次明和暗,这些都不需要告诉井宏达这个正直的青年。
井宏达道:“可没有证据,不能定性。”
弘修文笑了笑:“是的,不能定性,但你要记住了,巧合之所以是巧合,是偶然的发生,如果偶然多了,那就一定不是巧合,我们可以先定性再找证据。”
井宏达道:“徐学海不可能把山炸塌,也没那个必要。”
弘修文道:“不要那么绝对,王家媳妇郭雨星是幸存者,以她的说法,景区被困了二百多人,食物匮乏,有人趁夜杀人,一夜杀三十人,又一夜杀三十人,为什么?就为了省一口吃食出来,有这本事的,除了徐学海还有谁,当大雪停了,被救是时间问题,剩下的活口就会成为证据,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人埋在了山里,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井宏达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但是……”
“不要但是。”弘修文道:“想当探长,你要做到一点,大胆猜测,小心求证,证据辅佐猜测,以此证明猜测成立与否,连猜测都没有,你哪来的破案方向?如果你想通过收集证据,从大量的证据里找到事实,我敢保证,你得不到任何想要的结果。”
井宏达想了想道:“明白了。”
弘修文再次拍拍井宏达的肩:“我希望教出来的你是个出色的大探长。”
井宏达脸色一正,大声道:“是,我会努力。”
弘修文道:“大探长不止要会找证据,还要懂人心,要会诈,何况我有了一定的证据。”
他拿出了一个u盘。
第二天井宏达再次问话李棠。
这一次井宏达言词更加犀利,直指李棠和徐学海同谋,谋杀景区受困者,并放了一段弘修文问话郭雨星的录音。
李棠听后目瞪口呆,郭雨星说徐学海和李棠两人很神秘,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狼狈为奸,谋杀六十人,她不敢揭破,只好虚与委蛇,后来听到外面有异常闷响,看见徐学海往山外逃,于是她跟在后面才逃过一劫。
这是大概意思,郭雨星实际上说的很细节,包括偷听到两人谈话确定两人就是凶手等等
真是妇人心毒蝎针。
李棠说不出话来,裤裆塞进了黄泥巴,不是也是了。
井宏达这时才说:“如果你转为污点证人,可以免为一死,甚至能争取少判几年。”
李棠明白了,自己这是被徐学海给害惨了。
李棠大叫道:“我真没杀人啊,全是徐学海一个人杀的,山也不是我炸的,不然我怎么会差点死在里面,冤枉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