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已停,晚上的雪并没有带来积雪,只是温度更低了几度。
医院护士打电话过来问徐学海在哪里,说是要打针,徐学海去了趟医院,不是打针,身体自愈能力出人意料的快,于是开了些药办了出院手续,转头去了翌旦大学。
去翌旦大学也不是销假,而是去找夜半秋。
进学校大门少不了和孙玉堂等人打招呼,孙玉堂说了这些天一直想说的话:“你小子是不是走霉运了,隔三差五出事,没事别到处乱跑。”他多少有些消息渠道,知道徐学海被卷进了某个厉害鹞子事件当中,无端受了几次伤。
肖运则有不同观点:“没丢命是运气好,哪是霉运,小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你眉眼带春,是不是有相好的啦?”
徐学海试探:“你呢,对那女学生还没放弃?”
肖运拍胸:“男子汉大丈夫绝不放弃。”
“男子汉大丈夫该放手时得放手,明知不可为而去为,那是蠢货。”徐学海说完扭头就跑。
肖运愣道:“他是不是在骂我?”
孙玉堂鄙视道:“他没骂你,他只是在阐述事实。”
徐学海是在教室找到夜半秋的,这姑娘从来不逃课,学习态度无出其右,徐学海在后门招她,她还不愿出来,徐学海只好指头顶,她便写了纸条传出来,徐学海一看,死亡率不降反升,变成84%了,心都灰了,敢情昨晚真的只是一道开胃菜。
想了好久,徐学海来到安保部门办公室,找到部长洪承嗣将病假延长了一个月,洪承嗣不太想批,徐学海脱了外衣亮出枪伤,洪承嗣张嘴震惊:“我们学校没发生枪击事件吧?”
请假一周队长可以批,请假一个月则必须要部长批了,洪承嗣才知道徐学海这段日子经历了非人折磨。
徐学海准备出去旅游,躲避不可知危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这个世界。
在此之前要将傻胖子安置好。
回小区找到在家中练习弹唱的傻胖子,给了他老黄的电话,让他在三天后给老黄打电话,特意嘱咐交际手段要喊爷爷,傻胖子很惊喜地问他:“黄爷爷真的是我爷爷吗?”
徐学海微微一怔,很肯定地答复:“是。”
然后给老黄留了言,说了自己打算,特别注明一点:傻胖子已经认你为亲爷爷了。
老黄发来一连串暴怒表情符号。
事不宜迟,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徐学海什么都没带,连手机也给关了,还下了卡,直接去了长途汽车站,买了一张开往安达拉市的票,坐长途车需要八个小时。
开车时间是下午一点,现在是十一点,还有两个小时。
徐学海在长途汽车站附近找了家牛肉面馆,提前吃起午饭,外面又开始下雪,这次雪花很大,纷纷扬扬。
这时一名从车站出来的男性旅客背着包推开了玻璃门,挟带着风雪进来。
“老板,一碗牛肉面,多加辣,再加两个卤蛋。”旅客环视一圈,眼中闪过一道诧异,和徐学海一样选择了靠落地窗的位置,正好和徐学海背对背。
徐学海埋下头继续呼哧呼哧吃,心里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对方头上94%的死亡率让他多看了几眼,就是这几眼恰好留意到旅客眼中闪过的瞬间讶色,从而怀疑起对方的身份。
也许是多疑了,因为对方明显是个快死的人,还差1%上95%就不可逆转了。
徐学海吃完面走出牛肉面馆那名旅客仍没有任何异样,仍在呼啦啦大口吃着,吃得满头大汗。
大雪纷飞中,徐学海回头看了眼,很认真的一眼。
比较潮的飞机头,棱角分明的青色面腮是刮去胡子留下的痕迹,年龄应该不大,在三十岁左右,个子是不高的,灰色不起眼的羽绒服下的体型无法判断,拿筷子的手指很粗糙,像极了干粗活的农民工的手。
徐学海打消了找间小旅馆休息的决定,直接走进了候车厅。
十二点五十分,他坐上了前往安达拉的大巴,选择在最后一排,可以纵观全局。
临近开车,牛肉面馆偶遇的那名旅客跳了上来,也坐到了后排,和徐学海分坐两头靠窗的位置。
从头到尾背包男都没有正眼看徐学海一眼,徐学海木然无语,心里却是泛起了滔天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