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峡顶,黄昏。
般若白一袭白色的高领术士袍在风中飘动,头顶的斗笠将他的面部藏在阴影下,佝偻的老头正蜷缩在斗篷中站在他的身后。“我是一个诚信的人,”老头接过白递来的卷轴,他嘶哑的嗓音响起,“老朽会将你族人的眼睛交给你。不过,希望你不要食言,如约把禁地的密卷全部留给我……我向来看重约定。”
白从高崖上纵身跃下,闪现在两个守门士兵的中间,在落地的刹那他右眼邪瞳闪起红光将他们困在幻术之中。“在幻术无痛地死去吧,”白用左右手的食指转动两把斩骨长钉扎入守卫的颈椎,“这是对你们的仁慈。”将两具瘫软的尸体拖入树林后,他走进了半开的高大寨门。
在夜色的掩护下,般若白疾速靠近族长宅邸后的四方建筑,不多时禁地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下一刻,一道寒芒从他的袖口射出并径直扎向看守禁地的警卫队精英干员。鲜血从干员的心窝淌出并浸湿染黑了灰色的布甲,他僵硬地栽倒在地,露出胸前被长钉贯穿的伤口。白的从树林黑色的阴影下显现,他来到干员的尸体旁蹲下并从布甲的腰带中取出一串钥匙。厚重的门被轻轻打开,白走进一层层重叠的阴暗木柜中。
般若白一步步走过点着幽幽灯火的小道,他在曾经寄托了他童年所有温暖的烤肉店门前驻足片刻,但那双略有动摇的眼睛随即恢复坚定。他来到村寨中央的广场上,一袭与族长无异的白色长袍让周围的族人惊恐地散出一片空地。白从袍服中掏出四卷卷轴摊开于身体周遭,接着他双手结印断喝一声,“封印术·解!”
“魑魅魍魉,现!”
四道黑烟从卷轴中升腾而起,在空中相互纠缠形成一条巨大的蛇形魔物砸落在地面,将村寨中心的房屋尽数压塌摧毁。白翻身跳向空中,无数用朱砂绘有眼睛纹样的斩骨长钉从袍袖中射下,没入魔物被黑气包裹的躯体。般若白随即双手结印,在邪力的共鸣下,钉刃上的朱砂图案也逐一泛起血色幽光,将幻术的效力扩大并如同毒素般注入魔物体内。随着魔物愤怒的不甘咆哮,一双蛇瞳急剧收缩成并亮起邪眼的红光,沦陷于幻术之中的它已然成为白的傀儡。
“吾乃般若白,”他纵身跃起,稳稳地落在巨蛇弓起的头颅上,“吾将亲手终结族人之间的杀戮,以最彻底的方式……”
“四相化形·突破之术!”
黑蛇张开巨口,一阵墨色的疾风从两排尖牙中涡旋而出,夹杂着凄厉的鬼哮声贯穿了整个村寨并将所到之处的地面撕裂出一道下陷的裂口。蛇头缓缓扭动,口中喷出的风柱如同刀刃将成排的房屋拦腰斩断成木片石块。
伴随着一声暴喝,天空中骤然飞下数枚巨大的流星镖,疾速旋转着十字形的刀刃形成切割空气的风轮并径直扎入黑蛇的身体,将魔物短暂压制在地面上。般若斩火从空中落下,被邪瞳强化的身躯有如陨石般重重砸在黑蛇的头颅上并将它震入下陷的地面之中。族长撑着因为冲力而向两侧如深蹲般弯曲双腿的膝盖站起,他拍拍白色长袍上的灰尘看向面前的对手:“老夫尚未老迈到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贼就能打败的地步。所以……放弃吧。”
般若斩火从宽大的双袖中各甩出一根末端链接有刀刃的沉重锁链,下一刻,刀尖便拖着铁链迅疾地飞向般若白的面门。白从腰间转出两柄斩骨长钉挡开这致命的一击,然而本应当掉落的双刃在族长强大的力量下再度扭头扎向敌人的手腕。白不得不抛掉双刃向后跃去,但铁链的速度更快,瞬间便环绕在白的身周,般若斩火随即双手用力,锁链瞬间收紧将白紧紧束缚。
“不亏是族长……”般若白抬起低垂的头,右眼血光伴随着额头的青筋暴起,“但也将止步于此!”般若斩火眉头紧皱,他只觉四肢忽然被禁锢,他低头看时却发现,本来应当捆在对手身上的铁镰却将自己牢牢锁死。
“在你甩出锁刃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的幻术遮蔽,”白转出一柄长钉,抬手刺向族长的咽喉,“这是你杀死般若晓的代价!”
眼见钉刃已然挟起寒风割来,相般若斩火嘴中咀嚼数下,将折叠绑缚在后槽牙处的数张符咒碾碎。他鼓起双腮深吸一口气随即喷出一股熊熊烈火,灼热火焰在风呼声中翻卷成汹涌的火浪拍对手。般若白只能再跃起度向后闪躲,趁这短暂的刹那族长震散锁链挣脱而出,他从身下拔出两把巨大的流星镖,将袖中抖出的符咒贴上镖刃后奋力甩向白。十字形的飞镖割开空气撕裂向对手,强大的摩擦力将符咒撕碎,火光瞬间冒出,在疾速旋转而生的狂风煽动下燃起两片焰舌组成的火轮,拖着漆黑的滚滚浓烟轰向刚落地的般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