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盯着她府首跪拜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抬手道:“平身。”
“谢皇上!”文瑶微微蹙眉,举止从容的起身。
“长途劳累,你不远千里的去到黎国,又跨过千山万水的回到华国,真是辛苦你了。”司晨语带讥讽道。
这明摆着是嘲讽她当年厚着脸皮主动求着去和亲,如今却又厚着脸皮灰溜溜的被人送回华国。
面对着这些事实,文瑶只好继续厚着脸皮从容答道:“谢皇上关心,华阳不辛苦。”
司晨却突然浓眉一皱,沉声问道:“华阳,你可知罪?”
文瑶闻言,无奈地再次跪下,“回皇上,华阳知罪。”
“你自己说,你有什么罪?”
文瑶紧低着头,声音诚恳道:“回皇上,华阳深受先皇恩德受封为华阳公主,却未能完成与黎国太子百年好合的美好夙愿,辜负了先皇对华阳的信任,华阳自知罪无可恕,请皇上责罚。”
百年好合这四个字让司晨觉得格外的刺耳,他语气越发凌厉起来,怒喝道:“只是辜负了先皇的信任?你可知黎国太子与你和离一事,让华国丢了多大的脸面?这是何等严重的罪过!”
“华阳知罪!”文瑶忙喊了声。
司晨自登基以来,一向喜努不形于色,朝堂之上不管遇到何种问题都能泰然处之,极少会像现在这样表现出如此明显的震怒。
庄严肃穆的大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人人提心吊胆,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慎,成了皇帝的出气筒。
尤其是之前那些同意两人和离的大臣,紧张的手心出汗,一股无形的压力迅速扩张蔓延。
五年后的再次见面,文瑶此时才深刻的从司晨身上感受到专属于帝王的威仪,这样压抑而紧张的气氛,让她不自觉的悬起了心。
文瑶的大哥文轩与二哥文瑾,如今都已是朝中新贵,此时也在众多官员之中,他们见皇上如此态度,心中不免担忧皇上会因爱生恨的报复妹妹。
文瑾有心想要站出来替妹妹说几句话,但见父亲与大哥依然不动声色,也只好暗耐着静待事态的后续发展。
就这样过了许久,在这极度压抑的气氛当中,绝对考验一个人的内心承受能力,如果换一个人恐怕已经被吓破了胆。
然而,文瑶心里却是笃定司晨不会真正的罚她的罪,哪怕他如今当着全朝官员的面如此狠厉的问她罪,哪怕她当年如此残忍的伤害他。
可她就是笃定!
她笃定他跟她一样,这五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对方。
她笃定他跟她一样,到今时今日依旧深深的爱着对方。
司晨盛满怒意的双眼渐渐冷静下来,眼底深藏着的却是一抹不易觉察恨意,他清冷而威严的声音重新在大殿中响了起来,一锤定音。
“文瑶,你辜负先皇的信任,更令我国上下蒙羞,本是罪无可恕,但念在你当年深明大义去黎国和亲,也算是对华国做出的一点贡献。
再者,黎国将派出如宁公主到我国和亲,两国之间的和睦关系并未因此遭到破坏,此乃不幸中的大幸。
如此功过相抵,朕便不治你的罪,但你已不配当这个华阳公主,从今日起,将收回你华阳公主的身份与地位,你可服气?”
文瑶暗暗松了口气,也偷偷窃喜自己笃定对了,朝着司晨拜了一下,道:“谢皇上,臣女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