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遍全身后也愣是找不到一颗子弹。

原来子弹在刚才的战斗中全部都已经打光了。

在他惊恐地眼神中，胸前的玛丽喃喃呼喊着他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清晰。

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噗嗤的碎裂声，随后重新归于寂静。

修女此刻在无边黑暗里奔跑着，她承受的精神压力也达到了临界值，理智已经趋于崩溃。

就在这时，她耳边听到了一声轻唤。

“艾玛。”

修女脚步停住，浑身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声音她自然记得，这是属于修女阿比盖尔的。为了脱罪她杀死了她，夺取了她的身份。

后背上传来了异常的响动，似乎有什么活物在蠕动，修女下意识伸手摸去。她摸到了一张人脸的轮廓。

“不.......不要啊。”她嘴唇颤抖，惊慌地说道。

紧接着她开始不顾一切地奔跑了起来，内心的恐惧情绪越来越浓。尽管逃跑无济于事，但也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了。

跑着跑着，她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透过指尖生起的圣光，她看清了眼前的路。

那里其实空无一人。

一滴汗珠从修女的脸上流了下去，她明明感觉到.......自己刚才好像确实撞到了一个人。

在圣光的照射下，她面前的路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影。一张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亡灵面容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

泽尔和骑士继续前进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那些贵族也并没有追上来。

在骑士的领路下，二人最终走出了地下城，重新回到了地面。没过多久后他们便离开了王都，踏上了斯旺家族的领地。

此刻骑士的精神也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只是他依然强撑着自己，努力跟上泽尔的脚步。

对于他而言，他有必须回到这里的理由。

作为一切祸乱的始源，斯旺家族的领地此刻却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泽尔带着骑士，缓缓地走了进去。

在抵达斯旺家族宅邸的时候，他看见了宅邸门口驻扎着一堆营帐，成排的马车停在那里，甚至还有不少人在宅邸里进进出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通过马车上的徽记，他认出了这便是黎明守望的车队。

“你在原地稍等我一会儿就好。”泽尔淡淡对骑士说道，随后便扔掉了自己从城镇里买来的长剑，从储藏戒指里取出了守誓者。

在看见远处出现两个人影，且有一个人持剑缓缓走来后，黎明守望的车队成员们也明显吃了一惊。

领头的黎明守望议会成员疾步往前走去，随手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可不是你们能进来的........”他说着说着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杀了吧。”

在看见那个年轻人脸上若有所无地笑意，以及他手中持着的漆黑长剑后，他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泽尔？”

“嗯。”泽尔轻轻点了点头，“埃里克，好久不见。”

骑士亲眼目睹了一场精准而毫无遗漏的屠杀。

他那所谓的雇主持着漆黑长剑，顷刻间就碾压了眼前的一群敌人，一个接一个的杀死了他们。

其中有一个敌人眼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爆发出了显着的战斗力，但依旧无济于事，最终成为一具瘫软倒下的尸体。

看着看着，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便是最顶级的战力，他实在是差太远太远了。

当泽尔持着不停淌血的守誓者回到骑士身边时，后者幽幽地说道：“原来你就是泽尔·维克，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一路上和这样一位大人物同行。”

此刻他已经有些站不起来了，还得依靠泽尔扶住他。

比较省事的是，泽尔二人不再需要前往斯旺家族的宅邸里去搜寻真相。因为黎明守望的人在这几天里将这个宅邸搜了个底朝天，他们找到了斯旺的各种笔记，将之全部清晰地整理了出来。

“血肉君主”，序列为十的低阶旧神。

在自家领地偶然的一次开采矿产活动时，矿工们无意间听到深处传来了巨大的心跳声。

他们不敢怠慢，立即将其汇报给了凯恩·斯旺。后者将信将疑地来到了矿洞里，当他听到了心跳声时，眉毛不由得一跳。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凯恩动用了大量的人手，日以继夜地开始开采矿洞。多日以后他们挖到了很深很深的地方，并亲眼看见了发出那个心跳的东西。

一只身形狰狞到无以复加、完全由血肉组成的未知生物。

在凯恩的笔记里，他简单的描述了当时的那一幕。

“当它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不，我应该称呼为祂！有许多人在看到祂的第一眼后便瞬间发疯了，不过我还是强忍住了。”

“那些家伙见识浅薄，都以为它是什么怪物。只有我真正明白，我们挖出来的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神！它似乎还在沉睡中。”

“我也因此意识到了.......一个无比伟大的计划。”

泽尔和骑士继续翻阅着凯恩的笔记，在笔记里后者详细阐述了自己的一系列计划。

将当时在场的人全部杀死，严防泄露这个秘密。耗费大量资金调查着这个血肉怪物，并最终确定他就是旧神里的“血肉君主”。

血肉君主拥有着恐怖的特性，即便是在沉睡之中，它也依然会侵蚀任何生物的肉体和精神，使其发生恐怖的变化。

这即是布瑞提斯这片土地上所蔓延的血肉瘟疫和精神威压。

在此期间凯恩继续观察着沉睡着的血肉君主，他敏锐地发现这名旧神好像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这也是因此它为何会沉睡的原因。

顺着这一线索他继续调查了下去，并得出了两个结论。

第一，血肉君主并非是被其他人所伤，他是被那些高序列的旧神所重创的。

第二，血肉君主好像只是一头纯粹的野兽，没有多少成熟的心智。它没有发展自己的子嗣和信徒，始终都只是自己一个人，即便是受到了重伤，它也只是随意地深挖了个洞躲起来。

期间它甚至没有想到去设立任何防御措施，避免在沉睡中时被发现。这些事实无形印证了它没有多少心智的说法。

“如此伟大的造物，如此低劣的心智，真是难以想象二者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凯恩在笔记里如此感慨道。“不过这样也好，这便给了我一个前所未有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