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习文不敢置信的看着舅哥,抱着啼哭的娃儿,咬着牙,连夜去大队开协议。
刘家舅哥拿着协议走了,举止间不但丝毫留恋,那么样仿佛仇人还不如。
覃习文回家里,看着喂饱的儿子,脸上迷茫的神情瞬间变得坚定了,他一人也能把儿子养大。
媳妇走就走吧!再闹腾几趟,他都得精疲力尽了。
覃习双欲言又止的,最后开口道,“二哥,要不去看看钱袋子吧?二嫂可有把钱带走。”
覃习文一惊,回房一看,存钱柜子空空如也,连带着还没结算的猪款一块掏空空了。
一头猪少说一百六七的本钱,加上这段时间赚的,两百多全拿光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做的真绝啊!
把他心头的那点留恋都给剥离了。
如此也好,算是断了两人的情谊了。
他不亏欠了。
欠的钱,只能让找权子帮忙顶上了。
覃习文一脸颓废的出门,众人瞅着就知道咋回事了。
覃母心塞道,“找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别堵心了,振作起来,钱再挣就是。”
“当时没条件,也没挑选的资格,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我也有责任,娃我带,你踏踏实实的宰猪吧。”
“闲暇之余钉轮滚板子,日子早晚能活畅快的。”
覃习文点点头,看着老幺,后者摆摆手,“老二,支棱起来,媳妇早晚会有的。”
覃习文:“还得找你借点钱。”
覃习权起身,“找四姐吧!”
除了经常用的流转资金,四姐兜里还有,钱是人的底气,要想日子过得畅快,口袋必须填满满的。
这事闹的,村头妇女都变得人心涌动了。
覃母抱着娃在村头闲晃,就被人拽住了。
“老二家的,你家娟真走了?丢下这半大的娃,半点不心软哪?”
家里日子过得殷实,自己当家做主,没有婆婆拿捏着,简直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却不知道惜福,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有句老话说的,娘家是那么容易回的吗?
但凡有嫂子的,谁能容得下啊?
再嫁,还能有这等福气吗?
小叔子能赚钱,愿意拉拔着,这样的好福气,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呢!
覃母板着一张脸都不想吐槽了,“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你看看家里砖头砌起的房子,都是权子掏钱的。”
“不知足便罢了,还嫉妒老大摆酒席得的自行车,把权子气坏了。”
妇女眼中带着好奇,继续追问着,“咋的?你家阿文不是会宰猪吗?一个月往各村头跑也能好几趟呢!钱攒的也不老少吧?”
覃母摆手,“不提这事还没那般糟心,你提起呀,简直是戳心窝子。”
“阿文头天宰的猪,买猪的钱还没给呢,连带赚的钱,全被那狠心女人搜刮走了。”
“也不知道惦记着啥,过自己小日子,也是揣兜里吗?全部卷回娘家,还能稳妥的捏手上吗?”
妇女安慰着,“你家阿文勤快着呢,一年半载就能把日子过稳妥了。”
“这娃那胆小,不得再找个娘呀?从小带着才能贴心呢。”
覃母摆摆手,“这事儿不敢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
妇女继续游说,“咋能不管呢?你得管啊,找个闺女稳妥不闹事儿的,省的以后娟儿又缠回来,不是更心堵吗?”
覃母心头一颤,“你可别说了,她敢找过来,我给她一扫把撵出去。”
说着抱着娃急匆匆就走了,可不敢让人洗脑,这群人当她傻呢!
想给他儿子介绍对象。
不就是盯准有好日子过吗?
她眼光太过浅薄了,还是别折腾。
搞不好又是闹的鸡飞狗跳的,还想过两天安稳日子呢!
而刘家。
刘母看着闺女傻乎乎的模样,快气疯了。
“你是不是傻的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回来干啥呢?”
“赶紧回去跟亲家母认个错,踏踏实实过你的日子,别隔三差五犯傻,行不行?”
刘娟浑身哆嗦了下,“回不去了,在大队拿了协议。”
刘母气得胸口震颤,差点两眼一翻,撅过去。
要不是她帮人接生能攒点钱,那有能说上话的余地。
闺女回娘家住,一天两天便罢了,长此以往她嫂子那忍得了,冷嘲热讽的,怕是能把人挤兑哭呢!
“你跟我回去认错,我撕开老脸去给你求情,你丢了这门亲,以后还想找个踏实的丈夫,可就难了。”
上哪去找那般能耐的人家?
生意做的头头是道的,早晚是村里的领袖人物。
但凡换成搓磨人的婆婆,闺女这性子不定被怎么教训呢!
刘娟摇头,“我不去,他们不会让我回去的,你放过我吧,他们一家齐心协力抵触我呢,都把我当外人的,我真不想回去了。”
刘母气得没了语言,“我怕你在家受气呀,你嫂子的性子,没好处她能不呛你吗?”
刘娟咬紧牙根,“不会的,我哥不会看着我被欺负的。”
她心虚啊!
钱全拿走了,回去婆婆能把她吃了。
除非阿文来求她,不然她绝对不回去了。
刘母气的无力说话,抬着手指往她脑袋就是戳,“但愿你不后悔今天的决定。”
哥是哥,可同样的也是丈夫啊,有了自己的小家,那还能一贯的纵容啊!
这个插曲,覃家人不知道,也没人想了解,马上迎接秋收,忙的脚不沾地的,也没工夫去思虑。
覃习文又是抢收,又是卖猪肉的,短短时间整个人瘦了一圈,没有顾虑积压在心头,情绪倒是好的。
加上有个胖嘟嘟的娃,看见人就裂开嘴巴微笑,口水不时跌落,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的,心底再多烦恼都给抛开了。
闲暇之余,最爱的事就是撸娃了。
一天精疲力尽的,疲倦都能消散了。
覃习权看着人想开,振奋起精神,眼神带着光芒就放心了。
果然糟心的婆娘就是台宣泄机,没有人逼逼赖赖的,家里空气都更清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