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这些人,则是瓮中的鳖,案板的鱼,再无翻身的机会。
定定的看着顾少虞,不惑之年的他整个人透着一种难得的沉稳,这种沉稳不似文官胸有诡谲之策,而是一种绝对实力下的平静。
邢相回想自己的所有布局,竟然不知哪里出了错。
为何他从望州离开这么大的事情,提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来,不仅如此,就连他进出邢家也是一样,若非自己抬头,只怕还以为是如常管家送茶来呢。
“伯爵府给了你多少,我邢家翻三倍,若是你能反手助我们一臂之力,我可以将金陵城在内的两江地区,都划作你的地盘,与新帝隔水而治如何?”
邢相此刻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遇着一般的反叛者早就答应下来了,可惜,他至死也不清楚顾少虞反的真实原因,以及要推上位的从来都不是皇后之子。
所以,他败得一塌糊涂,也是理所应当的。
顾少虞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你们是邢昭的亲人,所以我暂时不会动你们,但是皇贵妃和七皇子的这条路,你还是从心里头断了吧,刚刚送出宫的消息,二人毒杀皇帝不成,反被鸩酒赐死,如今已上了黄泉路了。”
这些话就好像是利刃一般钉入了邢相的心中,他此生唯一的指望就这么成为了旁人口中轻飘飘的一则死讯,着实让人心头大恸。
牙齿紧咬,他甚至都能感觉得到嘴中有了血腥味道。
恨吗?
自然是恨的,可是恨又有什么作用呢?
“稚子无辜,七皇子才有几岁大,你们竟然连他都不放过!”
“邢相同我说这样的话,不觉得自己可笑吗?荣王妃生下的死胎男婴,难道不是你们的杰作吗?他又何尝有罪?”
“你要寻人报复,找我便是,作甚要拿七皇子来挡刀!”
“你做得?旁人就做不得?”
顾少虞的步步紧逼,让邢相没有了话说,眼中带着血泪的看向顾少虞,口中喃喃自语的便说道。
“报应不爽,我害了人,所以人来害我,同样的话也送给你,别以为你相助着伯爵府,相助着颜皇后和荣亲王,便能高枕无忧,看着吧,今日郭相的下场,便是你明日的惨状!还有你的亲人妻儿们,也绝没有好日子过!”
他恶毒的诅咒着顾少虞和顾少虞所在乎的一切。
当他口中提及到杜景宜和顾家的孩子们时,顾少虞显然动了杀机。
“本来为着姑母和表弟,打算留你条命的,可我瞧着你也不想活了,那便送你一程吧,前路漫漫,有你陪着,地下的皇贵妃和七皇子,想来也高兴。”
说罢,抬手一挥,一道银光闪过,那邢相躲闪不及,就感觉到了脖颈处有一丝的温热,他伸手摸了摸。
是血!?
一滴,一滴的就这么掉了下来。
他惊吓的一用力,那伤口处就蹦开来了,随后血流不止,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顾少虞看着他跪在地上苦苦挣扎的样子,并没有一丝的动容。
“人长着嘴,可以用来吃饭,可以用来聊天,但就是少用来妖言惑众,尤其是对我的家人,你,不够格!”
说完这话后,他就静静的看着邢相。
直到生命终结的时候,邢相都没能再发出一个字,对于顾少虞的恨,全数暴露在眼神之中,但是可惜,这样的眼神顾少虞看过太多太多,因此,他的心中连波澜都没有过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