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霁知道这是杜景宜在关心他,所以很是欣慰。
但策州的事情,才是今日谈话之重,因此没说几句他就把话题又转了回去。
“策州的事情,你觉得怎么办才好?”
“安稳民心的事情,妾身不擅长,所以此事得将军亦或者是当地的官员出手才行,至于土地贫瘠,倒是可以开荒,只不过最最要紧的是当地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农物来吸引商队买卖,所以无利可图,就意味着无法发展。”
杜景宜并没有藏着掖着,反而是直言。
她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策州就等于是那路边没人要的碎骨头。
既没有肉,也落了灰。
谁会乐意去争抢?
听了她的话,商霁的眉头也跟着紧皱起来。
随安城于他而言,是个表面富丽堂皇实则诡谲多变的地方。
但策州却是他真正的“家”。
迟早有一日,他还是会回去的。
所以也希望能将策州换换路子,能过的平静富裕一些,不说一定要和江南的郡州比,但起码不再是人人提起就摇头。
可现在这么一听,似乎没指望了。
他多少还是有些惋惜的。
杜景宜看着他情绪上的变动,想开口安慰几句,奈何没什么用。
一时之间,她也解不了这个困局。
所以只是言语上的安慰,对自家夫君来说还不如不讲呢。
因此只是静静的陪着。
过了好一会儿,商霁才调整好情绪,开口说道。
“待会儿我就去信给邵升明,他是策州的府丞,先提前为赈灾一事多做准备吧。”
“嗯。”
陪着杜景宜用完午膳之后,商霁才离开了国公府。
至于是去了何处,杜景宜并不知晓。
她当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那就是以言织卿的身份,保住杜家在金陵城内的大势。
北地农物受灾,南方的价格定然上涨。
杜家会做一些低收高出的买卖,所以必须未雨绸缪。
杜景宜仔细想了想,就在名单上写下了几行字,这些都是接下来,杜家的掌柜要去收集的东西。
因此,她写好之后,就交给了骊珠。
“骊珠,将消息往北地送吧,告诉他们务必置办齐全,赶在冬月的时候,回到金陵城。”
“是,少夫人。”
骊珠本来就和杜家的镖局相交颇深,所以一直以来也都是她代为传递消息。
只不过,镖局里头还有她安排多年的暗线。
看到这封消息,自然会划分出来。
等东西送到了金陵城,自然是杜家卖,言家买,一倒手后,再无人可查明。
消息送走以后,杜景宜开始在想策州之困。
她心里有个不大成熟的法子,但在行得通之前,并不打算伸张。
随后就斟酌着写下了一封书信,交给了樱桃。
“你亲自跑一趟,把这封信送去给爹爹,告诉他,我给他老人家安排点事情做做。”
这是父女俩多年来的一个惯语,樱桃早就习惯了。
于是赶着就出了国公府的门,直奔杜家而去。
吩咐安排好一切事情后,杜景宜才回身看了看外头。
院子里,不知何时,又飘下来了冬雪。
这一次,比初雪可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