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起来吧。”
他在军中见惯了那些个粗鲁的汉子。
贸然听到这么句软乎话倒是有几分不习惯了。
咳咳两声,便问道。
“书房呢?”
“还在右侧屋。”
听到这话,商霁便起身下了榻。
樱桃和骊珠见此,本打算上前伺候他穿靴子的,谁知却被商霁挥手制止了。
他在军中早已习惯自己管自己的吃穿用度。
所以一点贵公子的骄奢都没有。
不需要婢女近身伺候。
自己穿好了靴子,而后才开口说道。
“我今日饮了酒,怕熏着你,就去书房睡吧。”
杜景宜面色略有错愕,倒是没想到他会这般说。
但愣了片刻后,也立刻得体的回道。
“好,妾身让人将醒酒汤送到书房就是。”
“嗯。”
说完这话,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步伐却没有酒醉之人的虚浮。
直到背影散在黑暗之处后,杜景宜似乎才反应过来,人走了。
“少夫人,怎的不留将军在正屋宿下呢?”
说话的是骊珠,她一向有些快人快语。
此刻会说这种话,也是为了杜景宜好。
毕竟自家小姐嫁入国公府三年了,还只是名义上的少夫人。
外院那些嘴碎的婆子没事就拿这个来打趣,骊珠明里暗里都听到过好几回。
可自己梗着脖子上去与人争吵,总是落了下乘。
眼下若是能留将军在正屋歇息,岂不是光明正大的打了那些婆子们的脸。
故而才这般说道。
只可惜,皇帝不急太监急。
杜景宜丝毫没有什么想要留下夫君的动作和态度。
等他离开之后,才波澜不惊的说道。
“把月明香拿出来点上,散散这屋子里头的味道。”
“是,少夫人。”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后,杜景宜的心思才沉了下来。
对于这个刚打了照面的夫君,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们二人虽说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实则相处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若他今晚当真是留下来了,自己还不知道要如何“服侍”呢。
不知为何。
心中对于他刚清醒过来之时的那眼神记忆犹新。
就好似狼群之首盯住猎物一般。
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杜景宜看到了。
他眼中的凶狠和势在必得。
也难怪,若无些真本事,又怎么拿得下边关十三城呢。
哎……
躺在那紫檀嵌象牙海棠花的架子床上,久久没有入眠。
明日,还不知要如何面对她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夫君呢。
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了,她才熬不住的睡了过去。
可惜,翌日一大早。
杜景宜就被外头婆子故意扬大了的声音给吵醒了。
有几分不爽的皱着眉头醒来。
这熙棠院上下伺候的所有丫鬟,婆子和小厮。
都是踏实能干且从不多言多语之人。
全是因为何管事和窦嬷嬷有御下甚严。
与他们相处三年之久,院里还从未有过这般大早上就来“闹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