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焦某人真要当了太监,隆源帝只怕就未必信得过他了,毕竟历史经验证明,欺负孤儿寡母最厉害的,往往就是那些掌了权的宦官。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略过太监辅政的选项,直接考虑后宫参政呢?
等略过这一节之后,隆源帝便又问起了今日授课时繇皇子的表现,当听说繇皇子提前看完了焦顺编排的情景剧,隆源帝不由得哈哈大笑,直笑的牵动了肺腑,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焦顺见状,忙从殿外喊来吴贵妃、戴权等人。
一番忙乱。
隆源帝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摆摆手让吴贵妃退至一旁,对焦顺道:“朕无碍矣,那什么情景再现,等朕有暇也唤来瞧瞧,看……咳咳~”
说着,又忍不住咳嗽两声。
“陛下。”
戴权忙劝道:“龙体要紧,不如请焦大人暂退。”
隆源帝也觉得实在是乏了,便对焦顺一扬下巴:“爱卿且去,如今第二期工学生毕业在即,此事你务必上心,万不可出半点差池。”
“臣,领旨告退。”
焦顺闻言,躬身倒退出门。
他走之后,吴贵妃、戴权等人,便扶着皇帝回到帘幕后面躺下。
只是皇帝虽然疲倦,却并没有多少睡意,瞪着一只眼睛瞩目帐顶良久,忽然吩咐道:“去请皇后过来。”
吴贵妃嘴里应允着,心下却不由暗暗泛酸,心道以前就罢了,如今自己的儿子眼见就要入主东宫了,偏咱们皇帝一有大事小情,还是只找皇后商量?
但她也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愈发期盼着儿子登基的那一天。
不多时,皇后被请到了寝宫。
吴贵妃不出意料的,又和戴权一起被赶出了殿外。
正满肚子牢骚,就见容妃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见礼,吴贵妃虽不喜她狐媚,可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下便也故作亲热的还了一礼,笑问:“容妃妹妹这是打哪儿来?”
说着,不自觉在对方胸前剜了一眼。
“我方才就在储秀宫。”
却听容妃答道:“正与娘娘闲话家常呢,不想陛下就差人来请——今儿是姐姐当值,可知道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顾照管陛下龙体,旁的倒不曾留意。”
吴贵妃云澹风轻的摆了摆手,旋即却又道:“不过方才工学祭酒焦大人曾奉召见驾,也不知与陛下谈论了什么大事。”
“焦大人?”
容妃目光微闪,她这阵子在储秀宫中旁敲侧击,已经确定那匣子里必是有什么与焦顺相关的机密,只是那匣子上了锁,她一时也想不出窥探的法子。
如今听说焦顺又蒙召见,腹中更如百爪挠心一般,忍不住叹道:“陛下对这位焦大人可真是百般宠爱,只怕连我等都望尘莫及。”
吴贵妃横了她一眼,心道你这狐媚子全凭色相侍人,如今陛下病痛缠身腰中无剑可仗,会失宠岂不是理所当然?
其实吴贵妃早年间也是以色侍人的典范,不过如今她仗着儿子立于不败之地,自然不肯再将容妃视为同侪。
两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在口闲话了一阵子,忽见皇后满脸欢喜的步出殿外,两人忙齐齐上前见礼。
皇后还了一礼,却顾不上招呼二人,而是直接对一旁的宫女道:“快,速去景仁宫玉韵苑请贤德妃来,就说是陛下召见!”
话音未落,吴贵妃与容妃脸上尽皆变色。
容妃自不用多说,她素来与贾元春不睦。
至于吴贵妃则是羞恼于皇帝宁愿找失了宠贾元春来,也不肯向自己透露心意。
不过……
贾元春被冷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皇帝突然就肯见她了?
吴贵妃和容妃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同的想到了某人身上。
容妃忍不住又小声滴咕:“陛下对这位焦大人可真是百般宠爱,果然连我等都望尘莫及。”
先前吴贵妃没怎么往心里去,这会儿却破天荒对一个男人泛起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