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捣了半天八月十五,发现八月十四还得再写写……
临近中午。
三间倒座小厅内。
刚处置完家务的王熙凤,自软塌上起身来回踱了几圈,略略舒活了筋骨,便又向一旁侍立的平儿问道:“太太那边儿可曾有什么动静?”
谁知平儿竟全无反应,依旧垂首站在床前,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平儿、平儿?!”
直到凤姐儿又提高音量叫了两声,平儿这才晃过神来,忙陪笑道:“奶奶有什么吩咐?”
王熙凤狐疑的打量着她,道:“你最近是怎么了,一天天的丢了魂儿似的?”
还能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因为明天晚上的洞中之约。
但这事儿肯定不能明说,于是平儿略有些慌乱的遮掩道:“这先是老太太过寿,紧接着又到了八月节,我跟着奶奶里里外外忙的狠了,一时有些精神不济罢了。”
“当真?”
王熙凤依旧不曾释疑,蹙眉道:“你该不会又帮着二爷,瞒了我什么吧?”
“奶奶这可真是冤死我了!”
见她想岔了,平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忙不迭叫屈道:“二爷跟咱们闹别扭,又不是近来才有的事儿,偏怎么就能怪到了我头上?何况二爷是在外面耍,便有什么也传不到我耳朵里,更别说是帮他瞒着您了!”
都说钱是英雄胆。
贾琏虽远称不上英雄,但自打得了监修别院的肥缺,这胆气却也是一日胜似一日。
又因多姑娘的事情,不敢再吃窝边草了,便时常借着工程的名头,在外面花天酒地夜不归宿。
这一来王熙凤就有些难办了。
家里的事情她有百般手段,外面却是鞭长莫及——可总不能硬拦着贾琏不让他出门交际吧?
尤其元春晋封贵妃之后,各处世交新朋时常登门邀约,于情于理也没有全部拒绝的道理。
寻常女子遇到这等事情,还能向公婆哭诉一番。
但贾赦和邢氏……
只怕不添乱就是好的!
至于贾母那边儿,说得轻了,老太太只会和稀泥;说的重了,又怕严查起来,会牵连出夫妻二人贪墨工程款的事儿。
这左右为难之下,王熙凤心下自是窝了一肚子的火,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方才疑心平儿捣鬼,不过就是迁怒罢了。
经平儿这一分辩,再想到贾琏夜不归宿对平儿也没半点好处,王熙凤也便揭过这茬不提,重又问道:“太太那边儿可有什么动静?”
“上午我听说宝玉的病情有所反复,太太多半是去了……”
“我是问咱们太太!”
平儿这才明白,她说的是大太太邢夫人,于是仔细回想了一番,禀报道:“应该是在家吧?自打老爷被关进佛堂里,太太也就极少出门,只隔三差五去佛堂里探视一番。”
“隔三差五?”
王熙凤只听说邢氏会去佛堂里探视贾赦,却不知道频率竟这么低,闻言不由诧异道:“这倒奇了,她竟没有日日登门探望?”
平儿想到大太太一贯的行事作风,心下也有些纳闷,遂提议道:“那边儿是林之孝家的照管,要不找了她来……”
王熙凤微微颔首,平儿遂差小丫头去二门鹿顶内传话。
不多时,林之孝的妻子刘氏就匆匆赶了过来,进门先大礼参拜口称干娘,那喜庆亲热的架势,直惹得王熙凤咯咯娇笑不已。
等刘氏起身,平儿就在一旁问道:“听说佛堂那边儿是姐姐照管?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怎得太太竟也不能时常探视?”
“这……”
刘氏略一迟疑,想到自己也有求于凤姐儿,于是便也没有隐瞒:“老太太虽规定了时辰,却没说不让天天探视,至于大太太没有时常探视——听说大老爷每回见面就逼着太太筹钱还债,约莫是筹不够银子,不好去见大老爷吧。”
“又欠了债?”
王熙凤眉头一皱,暗道这夫妻两个当真是不消停,随即又纳闷道:“我和二爷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儿?”
上回欠了债,贾赦可是头一个就找上了贾琏,上演了父慈子孝的戏码。
“好像是大老爷怕惊动了老太太,来个罪上加罪,特意吩咐不要惊动家里。”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