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焦顺松开她,又舀起一勺汤药准备如法炮制时,林黛玉才晃过神来,恼羞成怒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不依道:“人家都病了,你还来欺辱人!”
“正因为病了,我才要多渡些阳气给妹妹。”
焦顺皮糙肉厚也不觉得疼,嘿笑着将林黛玉紧紧搂在怀里耳鬓厮磨。
“呸~”
林黛玉啐道:“大夫说我这是热症,是心火太盛,需滋阴润肺方可痊愈,要你那阳气做什么?你还是留给那些敲骨吸髓的丫鬟们吧!”
林黛玉毕竟也曾在焦家寄居过小半年,自然知道焦家后宅里的丫鬟就没几个省油的灯。
“这么说是我误诊了?”
焦顺一拍脑门:“怪我、怪我!”
说着,便自顾自宽衣解带起来。
“你、你做什么?”
林黛玉下意识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红着脸明知故问。
“这还用问?”
焦顺丢开小衣,一脸无辜的道:“我既然错了,自然是要将功补过,把妹妹疏通疏通……”
…………
一场并不算十分激烈,却宾主尽欢的大和谐之后,林黛玉躺在焦顺的臂弯里,小脸红扑扑的、身上汗津津的,倒似是比吃了十碗汤药还要见效。
焦顺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喊紫鹃雪雁搬来炕几,直接在床上你一勺我一筷子的用了午饭。
等撤去残羹冷炙,焦顺一边捻着牙签剔牙,一边道:“说正经的,你想不想去见识一下人间疾苦,然后再试着做些改变?”
林黛玉转过头疑惑的看向他,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便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说详细些。”
“我教出来的那些工读生们,不是办了家报纸么?我看他们总是想着搞个大新闻,越来越不接地气,就琢磨着专门开几个栏目,不写那些假大空的,就写普通工人身边发生的事儿,而且必须是真人真事儿!”
林黛玉想了想,皱眉道:“你是想让我去采风,然后比着《霸王别姬》写?”
“倒也不用比着《霸王别姬》写。”
焦顺在她皱起的琼鼻上亲亲一点,笑道:“你的优点是文笔简练、感情充沛、感染力十足,写短篇记叙文肯定要比写《霸王别姬》容易出彩——当然了,要是文风能再白话一些,让更多的平明百姓也能听懂,就最好不过了。”
见林黛玉犹豫着,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又补充道:“要知道工人可不都是男子,还有许多的女工,尤其是那些纺织厂的织工,绝大多数都是女子,若让男人去采访她们多有不便,偏偏识文断字的女子太过稀少,便有也未必肯与这些女工打交道……”
听到这里,林黛玉也明白了焦顺的为难之处,当下点头道:“那我就先试一试吧,若不成,你再另请高明。”
“多谢娘子体恤!”
焦顺立刻摆出一副欣喜的模样,连在黛玉脸上啄了十余下,旋即又道:“你先打好底子,等到时候我让三妹妹也参与进来——你可别小瞧这事儿,做好了也是能流芳千古的!”
林黛玉对于什么流芳千古倒并不在意,反而是听说探春也要参与进来,就打起了退堂鼓:“她要是知道我在这里,回头再……”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焦顺不以为意的道:“就凭你前阵子发表的那些匿名文章,三妹妹肯定早就猜到,咱们两个暗中仍有联络了,但你可曾见她透露分毫?等我把这事儿的重要性一说,她只怕比你我还担心节外生枝呢!”
林黛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因听焦顺再三说这事儿十分重要,又忍不住的追问,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到底在哪儿。
焦顺便把工人权利、妇女权利之类理论,简单透露了一些,当然了,为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可没说什么妇女解放,只着重点出了劳动保障、就业歧视、同工同酬这些。
“女工们干着和男人一样辛苦的工作,回到家往往还要收拾家务,偏偏有些做丈夫的还嫌弃她们在外抛头露面,动辄非打即骂。”
“有许多女工因为工伤致残,能继续工作的还好,不能工作的被工厂辞退之后,还会被夫家和娘家当成累赘抛弃,最终不是沦落风尘,就是因冻饿而死……”
听到这里,林黛玉早被触动了心中的柔软,扯住焦顺的胳膊激动道:“这么说,你是希望通过写文章,让大家同情她们体贴她们,最终改变她们凄惨的遭遇?!”
“我就说妹妹是最适合的。”
焦顺先是一笑,继而无比正经的看向她:“三妹妹做这些事情或许会比你更得心应手,但我还是希望由你来把握大方向,免得她行差蹈错失了本心。”
林黛玉明白他是怕探春会急功近利,所以希望自己能把持住大政方针,当下顿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于是又再三追问起了细节,而越是问的仔细,越是觉得这件事情意义重大。
就此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若非焦顺推说下午要去荣国府赴约,真恨不能立刻拉着他去织布厂明察暗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