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兰亦是第一次真真实实地看到小鸡出壳的画面，连腿都蹲得有些酸了也没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那只蛋再次动了动，紧接着顶端似是被小鸡的喙给啄了一下，‘啪’的一声出现了裂纹。

过了一会儿，一个粉粉的小嘴巴顶着破裂的蛋壳伸出了脑袋。

它的头上还湿漉漉的，几片绒毛紧贴着脑袋，眼睛仿佛未睡醒似的，摇摇晃晃。

“娘，它是不是出不来了？要不要帮它？”谢霖见它久久未动不由得有些着急。

谢芷兰制止了他的行为，“不可以的，儿子。要想让小鸡长成一只健康的小鸡，这个过程必须要由它自己来完成，不然的话它的发育就不完全，影响到它的健康成长了。”

众人听得一愣。

秦笙望着不断挣扎的小鸡面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扶手，脑海中回想起自己泡在药桶中排毒时痛苦挣扎的样子。

当时母亲看到他的惨状哭得几欲背过气去，她求药老用些手段将他打昏，这样至少可以免受些罪，但药老没有同意，他说只有在秦笙清醒着的状态下疗效才会达到最佳。

但那个过程实在是过于痛苦，以至于后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恨着药老的，恨他的不近人情。

秦笙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谢芷兰的话，忽然明白了当年药老的那一片良苦用心，一时间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他轻轻拭了拭额头上的细汗，看了谢家人一眼。好在她们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出生的小鸡身上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

“这孵个小鸡还有这么多学问？”谢青有些不信。

陈氏也说不好，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似乎也没怎么关注过鸡是如何出生的，像现在这般倒是头一回。

谢芷兰微微一笑，“要不你试试看？”

“不、不要了吧？”谢青拒绝。

万一真的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小鸡缺胳膊少腿的，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大家说话的功夫，又有几只鸡蛋壳碎开，娇弱的小鸡们探出脑袋认识这个全新的世界。

最早的那只小鸡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终于从蛋壳里翻滚了出来，整个趴倒在稻草上肚子一鼓一鼓的，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娘，它没事吧？”谢霖一脸担心。

“没事的，等它休息好了很快就能站起来了。”

看过了第一只小鸡出壳的过程，对剩下的小鸡们的出生则淡定多了。

当谢霖看到第一只小鸡终于扑着翅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他开心地欢呼了一声，然后道：“娘，它第一个站起来了！它肯定是老大！我要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叫小小白！”

谢芷兰：……

儿子啊，这名字跟老大似乎有些不搭啊！

秦笙则在心里再次同情了宁白一回。

小鸡孵蛋的过程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当第一只小鸡身上的羽毛开始变得干燥起来后，那黄黄的毛绒绒的可爱的样子瞬间俘获大家的心。

“娘，我好喜欢它们！要不晚上让它们跟我一起睡吧？”谢霖兴奋地说道。

谢芷兰想像了一番一群小鸡蹲在秦笙和谢霖两人床上与他们共眠的画面颇有些不忍直视！

她飞快地瞥了秦笙一眼，“那怎么行？你晚上还要照顾秦先生。再说，这些小鸡要跟着它们的娘亲，你把它抱过来，它会害怕的。”

谢霖有些不舍，不过想到每天都可以看到一群小鸡在家里跑来跑去，顿时又欢喜了起来。

阴霾的天气里，谢家因为这一群新生命的诞生而充满着欢声笑语，这是对新生命的期待，也是对新生活的一种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