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前脚才刚离开，后脚魅魔女王美坎修特便出现在格拉米尔的办公室内，用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质问：“你打算要跟天堂山的那些善神谈判？”
后者十分坦然的点头回应道：“嗯，是的，我想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他们之所以拖着一直没有进行决战，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忌惮我们可能会做出的选择。
毕竟除了主人之外，没有知道他跟阿斯摩蒂尔斯真正的关系究竟是亲密无间，还是若即若离的合作者，亦或是像外界传闻那样地狱已经进入了双头政治时代。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就是他并不希望打破善良与邪恶之间的平衡。
这也就意味着第九层面不会加入阿斯摩蒂尔斯发起的邪恶大军，但同样也不希望看到他的惨败。
所以站在我们的立场上，这场战争最好不要有胜利者，同样也不要有失败者。”
“啊，我明白了，你想要通过谈判来告诉那些善神我们的底线和触发参战的条件是什么，然后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魅魔女王美坎修特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没错！不仅如此。
我们还能趁机提出一些条件。
甚至是迫使他们签订一些契约，趁机扩张自身的影响力。
还记得主人曾经说过什么吗？
很多时候只有置身事外保持中立且具有强大的威慑力，才能从中获取到最大的利益。
而自私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存在于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邪恶。
猜猜看，当整个宇宙所有的神明、类神力和凡人看到我们能通过这种绝对自私的方式获取巨大利益后，他们是否会忍不住学习效仿呢？
当那些自诩善良、高尚、公平、正义、自由的上层位面开始因此出现腐化堕落的迹象，主人必然能通过邪恶之心获取到难以想象的力量。
而包括我们在内的整个第九层面，也会真正意义上脱离阿斯摩蒂尔斯的掌控形成实质上的独立。
从今以后，巴托地狱将出现两张王座。
旧的那张属于昔日的地狱之主阿斯摩蒂尔斯，而新的那张则属于伟大的主人。”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格拉米尔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这座被誉为奇迹的巨大城市，微微张开双臂语气中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兴奋与狂热。
她原本只是第四层面名义上领主菲尔娜的私生女，一个用来对付其父亲毕莱尔大公的秘密武器。
甚至被送到第九层面的时候被当成了礼物和一次性的消耗品。
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命运从来都不受到自己掌控，而是母亲手中的提线木偶。
可现在呢？
她不仅度过危机摆脱了母亲的控制，而且还成为第九层面拥有最多权力的女性魔鬼之一，深得领主本人的信任，甚至还见识到了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
所以对于左思这个主人，格拉米尔始终心存感激跟敬畏，希望能帮助其实现那个终极目标。
“放手去做吧，我会给予你毫无保留的支持。”
魅魔女王美坎修特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同时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神情。
尽管一直以来她都对格拉米尔深受信任而没有浸泡烁油颇有微词，总觉得这个愉悦魔有一天可能会背叛。
但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对方已经在精神层面完全被支配了，根本不需要烁油的完化，甚至自己就把自己给驯化了。
“多谢。”
格拉米尔转过身优雅的鞠了一躬，随后打开终端在一份名单上选取几个名字。
身为一名大魔鬼，她显然不会做那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蠢事，更不相信靠区区一个蛇蝎魔就能绕开所有的追杀跟暗算，所以还需要再暗中派出几波使者确保消息能送到三圣同盟的手中。
就在巴托地狱这边开始采取行动的同时，另外一边地球上，持有无限手套的灭霸已经跟半神化的美队展开数轮激烈的交锋。
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这片在地球上第四大、占地面积超过一百五十五万平方公里的沙漠就彻底在恐怖的能量与神力灼烧下变成了一片无比壮观的赤红色区域。
所有的砂砾连带下方的岩层都在反复剧烈的融化分解后，形成大片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巨型结晶。
其中最大的一块海拔高度赫然超过了三千米，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刺眼夺目的光晕，远远看上去就如同置身于另外一个星球。
至于正在远处观察这场战争的人联高层和他们叫来的外星盟友，此刻已经完全被两人恐怖的破坏力惊呆了。
因为根据仪器测算出来的数值，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将脚下的星球粉碎，甚至是一拳打爆名为太阳的恒星。
可两人都没有毁灭地球的意思，而是将力量控制、集中尽可能的打在彼此身上。
“该死！在队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几次尝试着加入战斗但却都被余波打回来的托尼·史塔克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
要知道他以前一直都不太看得起这个古板、老派、无趣且没什么实力的“老冰棍”，总觉得自己才是新时代的弄潮儿，代表了地球和人类的未来。
可现实却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当所有新生代超级英雄们面对灭霸束手无策的时候，正是这个在几十年前就应该已经死掉的“老人”站了出来，用自己脆弱的血肉之躯展现了人类最伟大的勇气。
随后又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升华自身成为唯一一个能跟灭霸正面对抗的存在。
此时此刻钢铁侠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尼克·弗瑞在组建复仇者联盟的时候选择美队作为领导者，而不是自己，为什么科尔森那代人一提起美国队长就会产生发自内心的尊敬与崇拜。
因为刨除身体素质、智力水平和超能力，仅看精神与意志层面，史蒂夫·罗杰斯已然达到了人类的天花板。
“他正在超越、蜕变，从一个凡人变成神明。”
黑寡妇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出了真相。
“什么？成为神明！”
小蜘蛛摘下头套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娜塔莎微微点了下头：“是的。
那位忠诚与勇气之神将自己的神力与神性赐予了史蒂夫。
而史蒂夫又在正面灭霸的过程中与这股力量产生了共鸣。
现在的他就相当于神明的化身，缺乏的只是神职和来自凡人的信仰。
也只有真正的神明才能对抗无限宝石的力量。
不过他撑不了太久了。
因为神力源自于信仰的力量，而没有信仰作为补充，神力一旦消耗殆尽他就会被打回原形……”
话音未落！
美队身上那刺眼的神圣金光突然被力量宝石的攻击打散，整个人从巨大结晶山峰的顶端跌落，轰的一声砸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半径超过一公里的巨大深坑。
等他从里边爬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光芒明显变得暗淡了许多。
“看来要结束了呢。
虽然我很钦佩你的意志，还有甘愿为别人牺牲自己的牺牲精神，但这场战争我非赢不可。
再见了，史蒂夫·罗杰斯，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作为对你的敬意，我不会彻底摧毁这颗星球，更不会毁灭人类文明。”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灭霸手中的四颗无限宝石开始同时闪耀明亮的光芒，同时他本人脸上也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下一秒……
轰！！！！！！！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美队周围的金色圣光硬生生挤爆。
他所有的神力、神性在这一刻被完全剥离，只剩下一副残破不堪的血肉之躯。
残破到连勉强保持站立都十分困难，完全靠那凌驾于所有凡人之上的意志力与信念支撑着没有倒下。
“呸！少在那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人类不需要你的施舍！”
史蒂夫·罗杰斯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显然感受到了自己死期将至，但却依旧挺直腰板看上去像个无所畏惧的战士，打算战斗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没有犹豫！
没有彷徨！
更没有畏惧！那种直面死亡时所表现出来的坦然和平静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
“你认为这是施舍？不，这是我发自内心的尊敬。”
灭霸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抓握的动作，同时力量宝石闪耀着紫色的光芒。
噗！在巨大的力量挤压下，美队整个身体立马喷涌出大量的鲜血，全身上下的骨骼发出碎裂的响声，紧跟着便瘫软在地上变成了温热的尸体。
还没等其他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灭霸已经再次发动宝石的力量直接原地塑造了一个巨大的墓碑。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对其他人说道：“史蒂夫·罗杰斯已经证明了人类的价值，你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抵抗下去。投降吧，交出最后两颗无限宝石，我保证不会做无谓的杀戮。”
“投降？在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
雷神托尔显然已经被美队的死刺激到了，浑身上下闪耀着刺眼的银色电光，随后一只手拎着锤子，另外一只手拎着前不久才从矮人国度取回的风暴战斧一跃而起，咆哮着向敌人发起了攻击。
毕竟阿斯加德人原本就有浓郁的尚武精神和对于英雄人物的崇拜，只有英勇战死的人灵魂才有资格进入英灵殿。
有了史蒂夫·罗杰斯这个先例在前，但凡还有点血性的阿斯加德人都绝不可能选择投降，而是会与之一样选择死战到底。
“我来帮你！贾维斯！启动炼狱战甲模式！”
托尼·史塔克红着眼睛给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下达了命令。
后者立马语气严肃的提醒道：“先生，炼狱战甲模式尚处于不稳定状态，一旦超载进入百分之百您的肉体和灵魂都会被恐怖的能量撕碎。”
“无所谓！立刻给我打开！既然今天我们注定会失败，那不妨像队长那样死的轰轰烈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钢铁侠直接用力按下胸口的反应堆，使其整个凹陷进去，然后在上边加装了一颗蔚蓝色的巨大宝石。
转瞬之间！
整个战甲上浮现出大量神秘的魔法符文，随后宝石和反应堆开始同时从与其他时空和宇宙相连的各个魔网中疯狂汲取能量。
才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原本严丝合缝的战甲就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撑开、撕裂，不断向周围释放着恐怖的能量风暴。
而托尼·史塔克本人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两眼放光，体内的血管更是不再流淌血液，而是流淌着紫罗兰色的液态能量。
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一名施法者超量摄入如此多的魔法能量必然会直接被撑爆。
可他却凭借战甲上的魔法与科技，硬生生维持住了肉体乃至自身的灵魂保持在临界点边缘而不崩溃。
“史塔克先生！您……您没事吧？”
一直把钢铁侠当成偶像和父亲一样崇拜的彼得·帕克赶忙紧张关切的询问。
“别过来！千万别靠近我！我现在可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托尼·史塔克抬起手制止了小蜘蛛，同时将目光投向正在戏耍雷神托尔的灭霸，随后整个人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仅仅不到零点零一秒，他的身影便直接出现在灭霸的身后，猛然间召唤出来自无底深渊的混乱风暴将这个敌人淹没、吞噬。
“去死吧！！！！”
很显然，作为跟随巫后伊格维尔伏学习魔法的人，钢铁侠显然不可能没有接触过恶魔和无底深渊。
确切地说，他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尝试着召唤一些比较容易控制的恶魔来帮助自己完成手头跟魔法相关的工作。
其本人甚至通过巴托地狱第九层面的传送门去过一些深渊中相对比较安全的层面。
而这一击就是通过咒法系魔法直接撕裂空间壁垒，把深渊中连恶魔都要躲着走的最恐怖混乱风暴直接召唤过来攻击敌人。
当这些蕴含着极致混乱邪恶的能量涌入的刹那，周围那些原本赤红色的结晶体瞬间被染成了墨黑色，就连周围的土地、空气和环境都开始出现明显的腐化迹象。
不用问也知道，这种无限接近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击方式，就是托尼·史塔克专门为那些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准备的。
“哈哈哈哈！棒极了！真是太棒了！想不到一颗小小的地球居然能涌现出如此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
如果你们还有谁想死就一起来吧！我成全你们！”
灭霸狞笑着开启传送通道从另外一边走了出来，手套上的空间宝石闪烁着光芒。
非常明显，他刚才直接通过传送逃过一劫，并没有被来自无底深渊的混乱风暴所伤害到。
“狗屎！你以为死亡能吓住我们？”
向来胆小怕事的蚁人这会儿也开始热血上涌，顾不上之前听到的警告，整个身体迅速膨胀变大化身为巨人，抬起脚狠狠踩了下去。
但一道暗红色的光闪过后，他整个人便立刻像放光气的轮胎干瘪下去，无论怎么控制调节大小都无济于事。
很显然，只要没有进入量子领域，即便是皮姆粒子在无限宝石的面前也没什么发挥的空间。
但随着美队壮烈的死亡，以及钢铁侠和雷神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都开始拼命，其余人自然也受到感染纷纷像疯了一样飞蛾扑火般涌向灭霸。
很快，伤亡就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不少由振波女领导的异人族成为了第一批牺牲者，被强大意念能力的乌木喉盯上死伤惨重。
没有任何超能力输出全靠手中附魔弓箭的鹰眼，更是直接被灭霸用力量宝石塑造出来的拳头砸中，当场血光四溅变成一滩肉泥。
身上特制的动力机甲根本没能起到半点防护作用，就连偏斜力场也在刹那之间被击穿。
至于那些与超级英雄们并肩作战的精锐阿斯塔特军团，也已经在跟无穷无尽的灭霸大军战斗中打光了弹药，抡起手中的链锯剑主动向敌人发起决死反冲锋。
看着战场上无比震撼的景象，左思不由得微微感叹道：“真是有够壮烈呢。”
“是啊。
这让我回想起了那些在第四十个千年黑暗与绝望笼罩下依旧拼死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帝国军人。
如果没有他们的奋战，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坚持下来。
这些人通过战争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同样也证明了人类文明值得被拯救，不是吗？”
来自战锤宇宙的人类之主语气中带着欣赏与赞许。
因为没有比在黄金王座上一座就是上万年的他，更懂得什么是勇气跟坚持。
“那你有兴趣加入这场游戏吗？我刚好有个人可以作为你意志的临时载体。”
左思面带微笑的发出邀请。
“是那个叫做格兰特·沃德的年轻人吗？”
人类之主一下子就锁定了正漂浮在外太空之中，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年轻九头蛇领袖。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倒霉蛋乘坐的荣光女王级战列舰被灭霸捏爆，根本没来得及登上逃生舱。
但好在有动力机甲的保护，所以暂时还没有凉透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