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尔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询问道。
尽管对方是如此的强大，但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因为他知道，同为死亡的化身，无论对方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都无法伤害到自己。
换而言之，他免疫一切跟死亡相关力量的攻击。
“没错。
你可以叫我黑死帝。
我掌管着这片独立于物质宇宙之外的死亡之地。
不得不说，你是我自诞生以来见过最有趣的生命形态。
因为你明明是个类似神明一样的生者，可是却掌握着最极致的抽象死亡权柄。
甚至可以说你的力量就来自于一切死亡形态的根源。
这不由得让我感到非常好奇。
你究竟是如何诞生的？又是谁创造了你？”
黑死帝微微俯下身体注视着这个看上去十分渺小的年轻人。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年纪并不大，甚至还没能完全理解生命和死亡的全部意义。
“我的母亲是一位强大神力的女神，曾经掌握着疾病、剧毒与瘟疫的力量。
而我的父亲则是一位强大的旅法师兼大魔神。
是他们的结合创造了我。
我并非来自这个宇宙，而是诞生自黑暗虚空之外更加遥远的另外一个宇宙。
非常荣幸能够认识你，走在死亡道路上的前辈。”
麦尔彬彬有礼的单手抚胸鞠了一躬。
“哦？你来自那无尽的黑暗与虚空？”
黑死帝那双墨玉般的眼睛开始微微放光。
很显然，与那些后来诞生的神祇和凡人相比，他对于宇宙之外的情况并非一无所知。
确切地说，凡是这个宇宙最顶级的存在，基本都可以追溯到这宇宙形成之前的黑暗与虚无。
所以他们其实就是从第一缕规则中分裂诞生的次等规则所形成的具象化，源头便来自于黑暗虚空的混乱无序的原始能量和物质。
麦尔不加思索的回应道：“是的，我和我的父亲还有其他兄弟姐妹，都拥有在那片黑暗虚空中穿梭的能力。”
听到这个回答，黑死帝瞬间将整个身体弯下来，语气激动的问：“那你能帮助我打开一道裂缝进入物质宇宙吗？”
“抱歉，不行。因为那会打破这个宇宙生与死之间的平衡，”
麦尔毫不犹豫拒绝了对方的请求。
“为什么？难道你不也是代表了抽象的死亡吗？那你应该跟我一样，痛恨所有的光、生命和他们所产生的强烈情感。
只有一片黑暗与死寂的世界才是最完美的。”
黑死帝显然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想法。
但麦尔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解释道：“我虽然代表了死亡，但却并不像你一样敌视生命。
因为我的父亲不止一次说过，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需要有一个对比的参照物。
就好像邪恶与善良、混乱与秩序。
当没有了善良的衬托，那邪恶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同样的道理，当死亡没有了生命的衬托它又算得了什么呢？
凡人乃至神明之所以敬畏和恐惧死亡，就是因为他们有生命、有思想、有感情。
可你却想要一劳永逸的彻底消灭这一切。
那么我请问，当消灭了一切的神明，你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又是什么？”
伴随着这发自灵魂的拷问，黑死帝瞬间陷入了沉思。
因为从宇宙诞生之初就存在的他，压根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与生命之灵的诞生都是其实都是整个宇宙诞生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少了谁都不行。
所以身为规则一部分的他们其实谁也无法真正的击败对方。
哪怕其中一个杀死了另外一个，很快也会再次复活并继续履行自己的使命。
这就好像托瑞尔星球所在的宇宙永远都必须维持善良与邪恶、秩序与混乱的平衡一样。
不管是谁胆敢打破这个平衡，立马就会遭受突如其来的降维打击。
沉默了良久，黑死帝才缓缓开口说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我之前所做的的一切都是错的，应该放弃与生命之灵为敌？”
“不，我的意思是您应该学会适可而止。
毕竟杀死生命是您的职责，但却不应该妄图一劳永逸的杀死所有生命，而是要给他们繁衍生息的时间。
当整个宇宙的生命数量膨胀到某个临界点，您就可以出手进行毫不留情的收割。
唯有如此才不至于因为生命数量的不断增长彻底失去控制，最终导致资源匮乏走向大灭绝。
死亡应该是一种制约而非毁灭的力量。
它象征着一种循环，一种警示，一种让凡人乃至神祇保持敬谦卑敬畏的力量。”
麦尔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对于死亡的观点。
很显然，他如左思所期待的那样，在哥谭和蝙蝠侠的身边领悟到了生命的意义，所以并没有变成那种想要杀死一切、毁灭一切的恐怖类神力。
“哈哈哈哈！有趣！你居然试图给我灌输自己对于死亡的理念。”
黑死帝突然爆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很显然，他并不认可这种狗屁平衡理论。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其实跟夜之女神莎尔一样，都是受到与生俱来天性的影响根本不会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改变，更不会产生所谓的“反思”。
毕竟这就是他们的“出厂设置”和位于最底层的逻辑。
可麦尔对此却并不在意，面无表情的说道：“无论你是否认可，它就如同客观事实一样摆在那里。
你永远也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因为这就是你的命运。
无论你接受它还是反抗它都没有任何区别。
或者说，其实你现在的想法和所作所为就是你被创造出来的原因。
你和生命之灵的争斗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生与死的循环，同时也维系了两者之间的平衡。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开走了。
再见，黑死帝。
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能跳出命运的束缚站在更高维度审视自己。”
话音未落！
麦尔胸口那颗巨大的旅法师火花开始闪烁明亮刺眼的光芒。
“我没有允许你休想离开！”
黑死帝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走能够帮助自己打开裂隙进入物质宇宙的人，立刻释放出如同黑灯能量的大手想要抓住对方。
但遗憾的是他显然并不知道，旅法师火花的力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束缚住的。
结果大手刚刚落下，麦尔整个人就已经钻入黑暗虚空离开了这片死亡之地。
“不！！！！回来！给我回来！”
眼见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就这么跑了，黑死帝顿时发出怒不可遏的咆哮，那骇人的力量瞬间席卷了整个死亡之地，同时还透过黑色灯戒向自己控制的黑灯军团下达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麦尔并将他带回来。
……
与此同时，地球上的天启星要塞内，狄萨德刚刚完成了最后的准备，正站在一个外形诡异的装置前，张开双臂兴奋不已的宣布道：“完成了！我的这个杰作终于完成了！现在，是时候启动计划迎接伟大的达克赛德降临，同时给予那个魔神以重创。”
“你确定这玩意能重创索斯？”
荒原狼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道。
尽管他在另外一条时间线上被神奇女侠戴安娜干掉了，可对于新神族来说复活从来都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只要达克赛德点个头分分钟就能满血重生。
“当然！你这是在怀疑我技术吗？别忘了，包括莱克斯·卢瑟在内的很多人都帮了大忙。”
狄萨德抿起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作为天启星的首席科学家兼达克赛德的首席顾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地球人所拥有的恐怖潜力。
“所以你在利用他？”
荒原狼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反问。
狄萨德微微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们只是在各取所需。
毕竟在他贡献自己聪明才智的时候，也从我这里学习到了很多超越他认知上限的知识。
而且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他是乐在其中且心甘情愿。”
说着，狄萨德冲正在摆弄解剖一具变异尸体的光头大喊道：“莱克斯！过来一下！”
“来了！”
后者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立马丢下手头的工作快步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是如此的愉悦，两只眼睛透露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开心。
因为与天启星的科技水平相比，现如今的地球简直就是处在石器时代的原始部落。
同样的，他也对背叛人类投靠达克赛德选择感到庆幸。
否则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知识。
想到这，莱克斯·卢瑟立马低下头向自己的引路人兼导师狄萨德深深的鞠了一躬：“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狄萨德毫不客气的吩咐道：“我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请说，我保证一定会出色的完成它。”
莱克斯·卢瑟连犹豫都没犹豫便给出承诺。
因为他知道，自己需要拼命表现来巩固现有的地位，否则那些同样被招募来的家伙就会争先恐后的取代自己。
“很简单！我需要你带上一批人去蝙蝠侠的秘密基地，把我们的超人营救出来，顺便带回最后一个母盒。
放松点，没必要那么紧张。
因为根据我观察到的情况，这条时间线上的超人正在与神奇女侠戴安娜在海边会面，那两个实力惊人的魔神之子同样也不知所踪。
眼下在那个基地里只剩下闪电侠、蝙蝠侠、海王和钢骨四个人。
我相信以你的头脑和现如今的装备，拿下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哦，对了，鉴于这次行动的重要性，我会把类魔与那些招募来的人手指挥权交给你。
好好干！等伟大的黑暗君主降临后，我会多替你美言几句。”
说罢，狄萨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
本着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原则，他显然是把莱克斯·卢瑟当成了用来对付正义联盟并引诱左思出手的棋子。
至于这家伙能不能从这场危险无比的任务中活下来，那就要看命硬不硬了。
反正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毕竟这些招募来的地球人叛徒从一开始的用途就是当冲锋在前的炮灰。
“明白！我保证会带着母盒和超人一起回来的。”
莱克斯·卢瑟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任务究竟有多么危险，还以为终于可以向蝙蝠侠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向来非常记仇的他可不会忘记，那个老蝙蝠在把自己关进阿卡姆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没有任何迟疑！
这位智力爆表的超级天才径直走向一个摆放在显眼位置的架子前，直接穿上那件为自己打造的超级战甲。
转瞬之间！
他就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变成了一个能一拳将超级英雄们撂倒的强大战力。
“要动手了吗？”
丧钟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咧开嘴露出嗜血残忍的表情。
他之所以会加入完全是为了找蝙蝠侠报仇。
“哈哈哈哈！是的！我们要去找布鲁斯·韦恩好好算算账了。”
莱克斯·卢瑟大笑着给出了肯定答复。
就这样，一支由人类叛徒和类魔构成的军队迅速离开这座坚不可摧的要塞，朝着哥谭所在的方向飞去。
由于这里早就被卫星和各种无人机二十四小时监控，所以队伍才刚一出发就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恐慌。
没人知道这是否是天启星启动全面战争的前奏，更没人知道他们要去攻击哪座城市。
一时之间，整个北美乃至中美洲地区的主要城市都拉响了刺耳的防空警报。
各个国家的军队也严阵以待，随时做好了与敌人进行殊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局势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时候，大都会左思落脚的大楼顶层，小安妮正在滔滔不绝向自己的父亲告状，就差没把自己的弟弟说成是无恶不作的混账了。
从那愤愤不平的语气和充满幽怨的眼神不难看出，她这几乎没有半点技巧全都是最真挚的感情流露。
等女孩气呼呼的讲完，左思这才饶有兴致的笑着问：“照你这么说，麦尔是吞下黑色灯戒之后去见黑死帝了？”
“灯戒？黑死帝？”
小安妮敏锐的抓住了两个关键词。
而且她立马就意识到，自家老爹对这个宇宙的了解远超自己的想象。
“嗯，是的。
在这个宇宙中，存在着很多强大的原始生命。
他们虽然不是神，但却拥有堪比神明的力量。
其中有几个代表了感情能量的存在，通过一些特殊工艺打造的戒指将力量赋予凡人。
这就是灯戒的由来。
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就是捍卫宇宙秩序的绿灯军团。
而黑灯代表的就是死亡，它力量的源头就是黑死帝，同时也是这个宇宙死亡的具象化之一。”
左思用简明扼要的词汇向女儿介绍了灯戒与其背后力量的来源。
刨除象征死亡的黑灯，其余灯戒的力量都源自于情绪能量，其源头则是灯兽，或者叫做对应能量的实体投影更确切一点。
有的说法是这些灯兽源自于起源之墙的另外一侧，也就是金吉塔厦想要窃取的源头。
还有的说法则把灯兽描述成上一个宇宙破灭后遗留下来的某些东西，在创世之光的照射下所形成的第一批拥有思想和意识的特殊生命体。
但不管真相是哪一个，灯兽的力量都非常强大，丝毫不逊色于新神和旧神。
“麦尔为什么要去见这个宇宙死亡的具象化？”小安妮眉头紧皱的问道。
“你可以把自己的弟弟理解为一个正在试图理解自己是谁、以及未来要做什么的神。
他需要透过自己的眼睛去进行观察、学习、思考，直至找到那条属于自己的路。
而黑死帝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观察与交谈对象。
你用不着担心麦尔会遇到危险。
因为同为死亡权柄的掌控者，他们其实谁也无法真正伤害到对方。
估计等上一段时间，他自己就会回来的。”
左思显然并不担心儿子的安全。
因为身为旅法师，就算遇到打不过的强大敌人，跑路总还是没问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