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折磨,让他这个意志坚定的人都有些崩溃了。
那种疼痛,就像是从脊椎骨里向外蔓延,一开始还能忍受,到后面,疼痛逐渐让人面目狰狞。
朱钧有些焦灼,做手术简单,可成功与否呢?
若失败又当如何?
到时候必将会加重朱钰的情况,难道让他一天十二时辰都靠镇痛药过活?
那不现实。
况且镇痛药药效一过,受苦的还是他。
见朱钧不敢搭腔,朱钰扭头看向朱远章,“父皇,生死有命,是死是活,都是命中注定的。
不管手术成功与否,哪怕我死在了治疗中,你也万不要责怪老六。
若非老六,两年前我就死了。
这两年来,老六一直在想尽办法医治我,谁都没有他上心呐。”
朱远章是果断的人,可现在却迟疑了。
马皇后更是心如刀绞,这是个两难的选择,成功,自然皆大欢喜。
若失败,对朱钰,朱钧二人都是一种伤害。
常氏此时已经慌了神,她不敢想象,没了朱钰后的生活。
她了解自己的丈夫,也知道他是个承受能力极强的人。
这疼痛一度让他用脑袋撞墙,甚至喊着让他死,她就清楚,这疼痛,绝对非常人所能忍受的。
拖延无用,与其让朱钰在痛苦中崩溃,倒不如赌一把。
他信朱钰,也信朱钧。
无论是朱钰,还是自己,都是朱钧救的。
所以,这一刻,她将朱钧看做希望。
“父皇,母后,让六弟做诊治吧。”常氏压着心头的惶恐和难受,说道:“儿臣相信,兄弟连心,夫君的痛苦,六弟能感受到。
他们是史上最亲的人,六弟断然不会害了夫君的。
与其让夫君如此煎熬,还不如试一试。
成功自然千好万好,若失败,最起码试过了。
这世上本就没有治疗万病的神医,况且神医也是人,是人就有极限。
儿臣相信,六弟既然开口了,那必然是有准备的。”
马皇后也是一咬牙,看向朱远章,“你倒是给句话啊,婵儿都这么说了,难道老六还能害了老大?
你这个皇帝平日里不是挺有主意的?
怎么现在倒是变得优柔寡断了?”
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朱远章,他看向妻子,儿媳妇,不由自嘲一笑。
她们同样都是儿子最亲近的人,对儿子的爱并不比自己少。
她们一届女流尚且能够果断,何况自己一个大丈夫呢?
他看向朱钧,自己这个嫡三子,站在哪里,表情纠结,可更多的是委屈。
他心中暗暗叹息,“罢了,那就试一试吧,咱也不是不信你,只是不敢拿你大哥的性命开玩笑。
可若真的......”
说到这里,朱远章脸上出现了挣扎之色,他看向朱钰,见他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几乎崩溃,便继续道:“失败了,那咱也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