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元北迁,他已经快十年没有跟妹妹通过信了。
朱远章先是祭他的养父,然后又将妹妹嫁给秦王朱钐,更是七次写信招降与他。
他根本没有理会。
大元在大业境内的探子回信,妹妹在大业过的并不好,朱钐并不宠她。
他又怎么可能会投降大业呢?
她拆开信封,认真看了起来,信很长,用的还是蒙元文。
脱因帖木儿也伸长了脖子,“该死的朱钐,竟然敢如此欺负我妹妹,等来日攻破大业,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观音奴信中说了她嫁给朱钐的种种,后又说明了他二嫁吴王朱钧,甚至把朱钧的原话都说给了王保保听。
说不会把两国大事,维系与她一人之身。
而今在吴王府,她过的逍遥快活,让兄长不要担心,还夸赞朱钧是个好男人。
不过信的末尾,观音奴还加了一句,“日后可随时通信,不涉及国家大事!”
看到这里,王保保叹了口气,“观音奴二嫁吴王朱钧,应当过的不错,朱远章收她为义女,倒也没有亏待她。
从这一点看,朱家人胸怀倒是挺广阔!”
脱因帖木儿也叹声道:“可惜她二次大婚,咱们都不在跟前,亏欠她多矣!
金刚奴跟她关系最好,若是知道四妹来信,肯定高兴不已!“
金刚奴是他们的三弟,大名叫耐驴,目前正在外领兵,也是个英武的将军。
王保保道:“知道她好就行了,信就别回了,以免多生事端!”
“大哥,只是给妹妹回信,不至于吧?”脱因帖木儿道。
王保保苦笑一声,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古有杯酒释兵权,我不交虎符,难道等着他来杀我吗?
我心中虽然不舒服,可也明白陛下心里的疑虑。
先皇临终托付,我已然位极人臣,咱们家三兄弟各个领兵,任谁看了不害怕?”
脱因帖木儿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大哥就是个死忠,估计就算是皇帝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反抗,反而还会替皇帝开脱。
“这大元若不是咱们撑着,早就分崩离析了,当年逃溃北上,若不是大哥你力挽狂澜”
“住口!”王保保冷声呵斥,“先帝待我如何你不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臣子适应皇帝,哪有皇帝适应臣子的?
你当新皇是不经人事的孩童吗?”
脱因帖木儿有些不服气,但是也不想因为这事跟大哥顶撞,只是瓮声道:“我只是替你憋屈!”
“受点委屈怎么了?连委屈都受不了,如何成大事?”王保保看着弟弟,“今日之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你给我牢牢记住,咱们是蒙元人,就算大元再不好,那也是咱们的国家。
投靠大业,也许会得到重用,但是我不想背上数典忘祖的名声!”
脱因帖木儿咬牙道:“什么叫数典忘祖,大哥,咱们一家人姓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王保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咱们姓王,是实打实的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