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中的女子终于又开口问道。
百里云闻言却是有些奇怪。这女子明显是要为难他,刚才他如此贬低六国,她竟没有借机发难,引起六国对他的仇视。
此刻却又关心是否秦国会否征伐魏国,难道她真的只是想听听自己的辩论?让百里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国有函谷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六国联军从未破此天险,秦国出兵纵然战败,也不会丢地亡国,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出兵的可能。”
百里云因不知她何时发难,故意说的前后矛盾,卖了一个破绽,看她如何回答。
“杜公子刚才不是分析得头头是道,说什么六国贪利,秦国智者不为。此刻却又说有可能,岂不是前后矛盾?如此首尾两端,恐怕难以让人信服!”
那女子果然抓住百里云的矛盾之处,开始攻击他。
“兵者诡道也,若战局犹如黑白分明,那岂不是遍地都是名将?在下在此不过是分析各种可能罢了。”
百里云见那女子攻击他的矛盾之后,在场不少人点头,便又含糊其辞,故意装作毫无把握的样子,想将她的目的引出来。
“如若杜公子所言,为何此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是否是有些人别有用心?”
那女子又调转话头,想将话题转到谣言之上。
百里云听她转到谣言之上,突然想着她会否是信陵君或平原君的人,因为除景家外,受谣言影响的也就只有此二人。
于是他又缓缓地道“在下初到邯郸,也是近日听了一些议论,至于是否有人别有用心,我倒不好做评论,毕竟无论谁谋划什么,与我并无太大关系。”
“不过就事论事,正是因为此事有多种可能性,而邯郸城近五、六年饱受战乱之苦,能引发热议,倒也正常,毕竟大家还是关心切身事情多一下。”
百里云不紧不慢地将他撇清关系,然后又把事情引到人情上,让众人都觉得那女子其实关心的是谣言,那么她就应该是与谣言有关之人。
既然是局中人,说话必然就会带有很强的目的性,所言所行自然也就不会太让人相信。
百里云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因为直到此刻,他依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与其这样一直被动防守,不如先攻击对方,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关心切身之事,那公子觉得我关心的何事?”
那女子似乎也发现掉入百里云的陷阱,便也给百里云出了一个难题。
在场众人闻言也是有些疑惑,这女子从未以真面目示人,连她身份都不清楚,又如何知道她关心之事。
百里云自然知道对方是想借此话题,将她与谣言撇清关系。但是百里云好不容易才引她入局,又怎会轻易让她脱身。
便朗声道“天下万物总有一定的规律可寻,大至国,小到家,乃至个人,莫不如是。”
百里云知道此刻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隐讳而不明言。这样也就让她没有解释的机会,于是他又话锋一转。
“此次秦攻魏之论,总体来看是弊大于利,胜则可能招来六国联军,胜负难料。败则损兵折将,伤上加伤,恐一二十年不得东出,故而我断定秦必不攻魏。”
“至于整军备战乃是各国常态,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小题大做。那为什么此事会被提出来,又将七国吸引至此,在下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掩盖一个真实的目的。”
众人知道百里云虽然没有明确回答那女子,但是以国代人,已经指出对方的企图。
不过妙在不直接说出,让对方无法反驳,同时也巧妙地说明对方逼他上台的目的,无非是想借稷下学宫的名声,让这个谣言更热烈一些。
“不知公子所谓真实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个年约三十,一身戎装,面白须稀的汉子开口问道。
“这是魏国大将魏成,是除信陵君外最能打仗之人,也是魏王亲信之人,昨天刚刚到达邯郸,想也是为谣言而来。”
南宫瑕的声音又在百里云心中响起。
百里云此刻已经成功地将锅摔了出去,心情大好。
看着魏成想着正好再加了一把火,便笑道“孔子曾说春秋无义战,庄子也曾说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将军应该明白目的是什么。”
众人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地又想到之前的谣言,当时大家只是在讨论信陵君要救魏国,势必会相助平原君谋夺赵王之位。
而此刻听百里云如此一说,突然发现信陵君似乎也可以谋取魏王之位,毕竟无利不起早。
“放肆!”
二楼雅间又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div id="cen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