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朦胧,雾气渐生。
在寿春城北,汉军将士隐于营帐间,在将校的督促声中,步卒们检查所佩戴的刀弓,而后整了整身上的甲胄,防止有所遗落。骑卒们为战马套上马具,而后拿出精粮为爱马临时补充体力。
关平奉黄权之命,先是检查了骑卒的备战状况,而后方去了解步卒的准备情况。
此番入城,为了不出现变故,骑卒将率先突入城中,抢占城中险要,以保障入城通道畅通。而后步卒当紧随其后,扩大城中的占领区,以保证大军顺利入城。
黄权在营门踱步,等候斥候传来的消息。
见到整军完毕的关平,黄权上前问道:“今下步骑可用否?”
关平神情肃穆,说道:“禀将军,今三营将士整装待发,将军可随时下令出战!”
“善!”
黄权挽着关平而行,叮嘱说道:“坦之,北门大开之后,由你率精骑两千入城。然北门有瓮城,需格外小心。中途不可停留,需直冲北门,站住脚跟。而后派士卒上城,务必确保瓮城被我军所掌握。”
“朱桓会率步卒五千后至,代君替守瓮城、城门。之后,坦之可率骑卒突入城中,左右冲杀,看能否直取中城。”
寿春之所以难克,除了寿春本身地势出众之外,还与其城池布防有关。寿春不仅有瓮城,还有两重瓮城,可谓一城套一城。守军拼死防守下,攻方很难破得了城。
且一旦被困瓮城当中,入城将士注定是死路一条。黄权生怕关平马虎,唯有多多叮嘱,免得出现纰漏。
关平点了点头,说道:“请左将军放心,平已记下!”
“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亮。
城中的卫因终于有了动静,用其手上的权利,让手下连开两扇瓮城,放下吊桥。而后在城楼上挥舞白旗,以为起事之信号。
在城外窝了许久的汉军斥候,急忙吹响代表城门大开的号令。
“呜呜~”
在浑厚且又悠长的号角声中,关平猛地翻身上马,高举长槊,示意军士们随他冲锋。
“嘚~”
关平纵马而出,两千精骑紧随其后,朝着寿春城门冲去。
马蹄飞扬,犹如雷鸣;骑如疾风,势不可挡!
在清晨的曙光下,汉骑卷起田野间的尘土,如一条巨龙在黄土中穿梭。在熟悉地形的将士引领下,越过丘坡、小渠,骑队的马蹄终踩在吊桥上。
吊桥不长,骑队犹如一道旋风,通过吊桥冲入城门洞中,直接钻进瓮城里。瓮城不大,已有卫因亲信率帐下士卒看护城门。
受卫因嘱托的亲信见关平率骑卒奔驰而入,欲上前恭迎王师。却不曾想有了黄权的嘱托,关平生怕被人堵在瓮城里,根本不理会问候的降卒。直接顺着城道,迅速进入第二道城门。
过了瓮城,彻底进入寿春城中,关平才放下心来!
“吁!”
关平挽着缰绳,喊道:“柳生率五百人带上弓弩,入驻外瓮城。项加率五百人备上长矛,守备内瓮城。如有遇见抢据北门者,一律格杀!”
“诺!”
“快!”
卫因怕出什么意外,让左右亲信带着两队骑卒前往内外瓮城。
“卫君,恕在下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关平拱了拱手,说道:“今为防万一之事,城北必须由某帐下骑卒守备,而后步卒将会入城。”
“理解!”
卫因点头哈腰,说道:“因帐下兵马较少,不足以防备。有将军兵马守备,北门当万无一失!”
话音刚落,却听见城中敲响刺耳的金声,似乎是在向城中魏军释放什么信号!
“将军,此为紧急备战之声,怕是徐晃已知将军率骑卒入城!”卫因神情焦急,说道。
“不慌!”
关平随关羽历练多年,虽无大将之略,但因常年征战之故,俨然是南汉军中宿将。关平一边安抚卫因,一边让手下骑卒列阵。
少顷,被关平派出的斥候,迅速回报,喊道:“将军,城东有步骑精锐数百人!”
关平回头看了眼城门洞,见朱桓的旗帜若隐若现,喊道:“随我来,先破一阵。”
“诺!”
寿春街道宽三四丈,能容纳数骑奔驰并行。
关平不讲武德,直接驱重甲骑卒在前,而轻骑持刀矛在后。面对突然出现的汉骑,道上的魏军步骑显得猝不及防。
魏军步骑们仅得知卫因反叛了,开北门以迎汉军,他们作为前部先锋,率先赶至北门,为后续兵马探个路。不料关平没任何犹豫,率汉骑径直冲杀而来。
战马昂首嘶鸣,甲骑率先撞进魏人队列。魏军步卒畏惧战马,互相退避,任凭骑卒切入魏军队中。
马入人群,造成大量混乱。几根长矛挥舞,刺伤汉军甲骑的坐骑,激起战马的凶性,在人群中四处乱撞。而披着重甲的骑卒乱舞长槊,将魏人步卒打伤或击杀。
有甲骑作为前驱,关平率骑后至,手中挥舞长槊,所到之处鲜血飞溅。有几名魏卒试图格挡,但却被汉骑捏碎,死在马蹄下。
“杀!”
关平厉声高喊,催马向前。
“杀!”
骑卒纵声应和,奋力冲杀。
甲骑雄武敢战,驱受伤的战马冲锋。关平率骑卒随后清理,或用刀矛作战,或用弓弩射击。
顷刻之间,关平所统骑卒直接将魏军突破得四分五裂,魏军步骑们被杀得四处乱窜。
有个魏军将校模样的人,见汉骑如此凶猛,骂道:“卫因,狗娘养的!”
话音刚落,则被一支冷箭射翻,继而马蹄从他身上踩踏而过,活活被踩死。
临死前,魏军校尉张着嘴巴,似乎还在骂卫因。不知是记恨卫因开城叛主,还是在怪卫因不带他投降。
“将军是否追杀败军?”侍从问道。
“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