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之中,大堂之内。
曹操坐在榻上,心情阴郁。
先是杨修构陷曹丕,后牵扯出杨修与曹植之间的秘事,这让曹操头疼的不行。
他仅想看看曹丕、曹植谁更出色,有能力继任自己的位置。然时间偏离了他的控制,竟然有近臣参与进去,试图帮助某人夺嗣。
今有杨修助曹植,又有谁帮助曹丕呢?
中国不能乱,一旦混乱,必被刘备所趁。
立嗣之事,自己若再不解决,恐怕真会引起惊变!
“大王,二公子求见!”侍从入殿道。
闻是曹丕求见,曹操不禁皱眉,思量少许,说道:“让二公子入殿!”
“诺!”
却见曹丕身袭织文材质的服饰,佩玉解履,趋步入殿,拜道:“儿臣拜见父王。”
曹操示意为自己按头的侍女退下,淡淡问道:“子桓入宫所为何事?”
酝酿情感,曹丕谨记孙权之语,拱手说道:“儿臣此番入宫,乃请父王立三弟为太子。”“
“什么?”
曹操不敢置信地看向曹丕,震惊问道:“子桓何出此言?”
曹丕眼睛泛红,隐有泪珠滴下,说道:“杨修构陷之事,儿臣已是知晓。且也知子建为讨父王欢心,向杨修讨教时政。”
“儿听闻之时,心如绞痛。深思之后,儿以为我与子建矛盾,及险酿手足相残之事,皆因太子之位所致。儿不愿见手足相残,伤兄弟之情,又让父王、母后心痛,故愿谦让与子建。”
“子建之所为,多受奸人杨修蛊惑,欺上瞒下,蒙骗父王!”
曹操常是多疑,见曹丕如此言语,心已生猜忌。
思虑半响,曹操紧盯着曹丕表情,说道:“子桓既有此言,孤心甚慰。往昔之时,孤多爱子建也!”
闻言,曹丕心中紧张不已,为了保持自己的镇定,握紧拳头,硬生生地将指尖嵌入手掌肉里,用疼痛保证他的清醒。
曹丕脸色如常,说道:“子建天资聪慧,礼贤下士,能得人心。其若为嗣子,儿愿于旁辅佐,保我大魏江山永固。”
曹操眯眼打量着曹丕,见其言语间神色始终不变,忽然开怀大笑!
“哈哈!”
从榻上起身,曹操笑着说道:“子桓为兄,能谦让子建,让为父欣慰不已。”
接着,曹操话锋一转,批评说道:“然太子之位,岂是小儿让梨可比?魏国之太子,当外能威慑敌虏,内能齐国治家。今谦让三弟,若其军政不就,我大魏江山,何以永固?”
“这~”
概或是听出了曹操的深意,曹丕忍着喜色,说道:“父王教训极是。丕今后当公私兼济,多为国事而计。”
说着,曹丕拱手而拜,说道:“父王今日气闷,已误用膳时辰。今儿臣斗胆,请父王用膳进食,以保重身体为上!”
闻言,曹操长叹了口气,欣慰说道:“子桓有心!”
“大王,崔尚书、贾大夫到!”侍从说道。
“善!”
曹操心情已有好转,说道:“子桓可先退下!”
“诺!”
曹丕强忍着喜色,向曹操告退出殿。
在出殿之后,曹丕见到崔琰、贾诩二人,喜悦的神情显露无疑。
“见过公子!”
“见过二公!”
三人互相行礼,曹丕在与贾诩擦肩时,低声说道:“当有劳贾公了!”
贾诩不动声色,微微颔首,表示让曹丕放心!
少顷,崔琰、贾诩趋步入殿,向坐在榻上的曹操行礼。
“二位免礼!”
曹操凭空虚扶,说道:“杨修之事,令孤痛心疾首。孤多器重杨修,却不料其构陷子桓,险让父子生隙。今深思多时,孤年岁已长,嗣子之位不可不忧,故欲向二君咨询意见!”
“二子曹丕,通政晓文,尊贤礼下。然其军略不达,不善统军作战;三子曹植,有才而爱,天资聪慧。然其性情坦率,无长者之风。至于四子曹彰,其善武弱文,则不必多提。”
“三子皆有出众之处,然亦有不足之处,不知二君有何见解?”
为了让二人放心,曹操说道:“二位但说无妨,今殿内唯你我君臣三人,无外人能知今日之语!”
崔琰毫不犹豫,拱手说道:“琰闻春秋之义,凡春秋以来,皆以子以长。凡废长立幼者,朝堂多有生变。加二公子仁孝礼贤,无不妥之处。琰以为二公子宜承正统,继太子之位。琰愿以死守之。”
曹操略有惊讶,问道:“子建为崔氏婿,卿怎不偏爱子建,而为子桓言语?”
崔琰神色不变,如实说道:“今大王问臣太子人选,琰自以公事答之。若言私事,琰自偏爱子建公子。”
曹操颇是感慨,说道:“卿大公无私,高风亮节,让孤实属钦佩!”
人都有自己的三观与偏好,自得司马懿的建议后,曹丕以请教为由,多次拜会崔琰,咨询自己不足之处,望求改进自身。且曹丕也是言听计从,对崔琰的建议,多有接纳。
如崔琰劝曹丕减少狩猎,不要骄奢淫逸。曹丕纳之,烧掉猎具,不着锦衣,多以织文、绢匹制作成衣,显示自己听取纳建议的决心。
与曹丕相较,曹植则是不然。崔琰出于兄女婿的身份,向曹植劝谏,希望他戒酒,不要率性妄为。然曹植怎会接纳崔琰的建议,自然是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