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击败曹操的影响正在发酵,从荆州传到吴越。想必过不了多时,又将传遍巴蜀、中原及西北三地。
长坂坡之役,曹操得满宠支援,赵云引骑南撤江陵。及曹操入襄樊,方才自觉挣脱牢笼。
曹操率十二、三万大军南征,最终得归襄樊之卒仅剩一万两三千人,十成去了九成,只剩下一成兵马随他逃出生天。
除了大量人马死伤外,曹操帐下将吏被俘杀亦是众多。
如大将程昱、乐进、娄圭、曹纯、路招战死;丞相府从吏蔡瑁、张允、习授、黄涧等战死;荆州刺史李立,临江太守祁骥、江夏太守韩晞等死于兵难之中;主簿桓阶、参军傅巽、祭酒杜夔、将军沈弥、殷署等数十余名文吏武将归降二刘。
十万余众的南北军士亡命江汉,以及上百名的文武官吏非死即降,即便是坐拥中原的曹操亦是疼得心如刀绞。
付出远比赤壁更加惨痛的代价下,又经历荒野求生,三将追围截杀,曹操回到襄阳便复发头疾,不得已卧榻养病。
曹操半躺在床榻上,头裹热巾帕,气色尚可。在几日的休养下,曹操的身体逐渐好转,脸色也有了红晕。
在曹操休息之时,忽然堂外嘈杂声响起,侍从急急忙忙入堂。
“丞相,不好了!”
脑袋发胀的曹操,见侍从如此惶恐,呵斥说道:“何事如此慌张?”
侍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启禀丞相,霍峻率水师逆流而上,今先锋水师兵卒已至城外。”
“什么?”
躺在榻上的曹操,心中一惊,猛地坐了起来,不敢相信说道:“霍峻初胜我军,怎敢起兵犯我?”
曹操又羞又恼,起身吩咐说道:“来人,让公明固守樊城城池,不可轻易出战。孤要上北城水寨,观那霍峻兵势如何?”
侍从瞄了眼曹操头上的巾帕,担忧说道:“丞相复得头风,不知能否上城观敌?”
“咦!”
曹操摸了摸脑袋,发觉自己的头风已去。约是之前自己被霍峻进军的消息惊到,太阳穴左右出了大量的汗水,将那旧疾头风暂时治好了。
“怎能不坐观敌情?”
曹操精神焕发,将头上巾帕扯了下来,扔到地上,沉声说道:“孤头疾已是痊愈,速让军中文武随孤上城。”
“诺!”
北城,曹操披甲而立,眯眼遥观汉水上霍峻水师的动向。却见水师丝毫不像是袭扰之军,其舟舸数百艘浩浩荡荡,浮于江面上。居高临下,江左士卒在汉水中的鱼梁洲登岸,修筑水寨营垒。
“这~”
被霍峻一把火烧得心惊胆寒的众人,见到霍峻统率的水师,面露胆怯之色。
杨修咽了咽口水,说道:“丞相,霍峻兴兵数万而来,似乎有取襄樊之念。今当如何是好?”
曹操望着汉水上阻隔襄樊二城的江东水师,眉目紧皱起来。他本以为霍峻击败自己后,会与刘备合军攻打江陵,不曾想霍峻如此胆大,径直率军北上攻打襄樊二城。
见左右心畏,曹操抚着城墙大笑,说道:“襄阳城池坚固,世间少有,五千兵马足可御数万之卒。今襄樊二城,兵马有两万之众,霍峻帐下又有多少兵马,岂能轻易破城?”
说着,曹操自信说道:“且江北七军主力仍在,兵有三万余众,霍峻安敢上岸与大军作战。我料那霍峻无非用那水师袭扰江汉,故而诸君勿忧!”
听得曹操这般说,左右文臣谋士心中尚安。
“既如丞相所言,襄樊兵马众多,城池坚固,难以攻克。却不知霍峻为何率师逆江而上?”杨修疑虑地问道。
曹操迟疑少许,说道:“盖是为江左谋取江陵,江左初败我军,然兵马仍寡。或是担忧襄樊兵马南下,故而向襄阳用兵,以为牵制之用。”
霍峻这招可以说是既是阳谋又是奇招,所有人都知道金口之役打完,接下来霍峻、刘备二人会趁势攻打江陵。因而曹操停留在襄樊,除了养病外,便是准备调集周围兵马,试图南下帮助曹仁。
曹操已是做好安排,即便江陵守不住,但凭借曹仁的坚守,他欲让手下将领将襄阳到江陵之间的几十万百姓迁到叶宛、许洛等地,硬生生弄出几百里的无人区。
届时即便二刘能得到江陵,但缺乏百姓人口,除了当军事桥头堡外,几乎没什么用。因此拿到江陵想进而窥探襄樊,但碍于几百里的无人区,粮草需由千里之外的荆南调配,欲兴兵北伐亦是困难,这几百里的无人区将会成为曹刘双方角逐的地区。
霍峻这招却是将曹操所构思的计划打破,霍峻兴兵数万屯于襄阳,利用水师引而不发。曹操躲在城池里,确实不好打,但是霍峻浮江于汉水上,占据主动权,曹操又怎敢调兵南下支援曹仁呢?
转任奋威将军,即将率兵南赴当阳的满宠,说道:“丞相,霍峻引兵而来,末将还需南赴当阳否?”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