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彭虎说道:“告诉飞度,今若得胜霍峻,某可送他回乡。”
荆州军锐士顶着鄱阳水匪的冲击,他们将手中的枪矛从大盾后刺出,锋利的矛尖刺入那些衣着单薄的躯体,夺走他们的性命。
统率左部的王飞似乎察觉到甘宁所部的异动,紧急下令让自己的侧翼八百士卒迎上试图夹击自己的三百士卒。
“好!”丁封颇是着急,说道:“请兄长放心,封当会谨记在心。”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被攒射而出,如蝗般的箭雨划破长空,松散的盾阵发挥不出应有的效果,落在正准备冲锋的鄱阳水贼头顶。箭雨之下,虽有部分箭矢被盾牌所阻,却仍有大部分箭矢透过缺口,射穿他们缺少防护的躯体,鲜血溢出,惨叫声不绝于耳。
“诺!”
这批八百水匪两面受击,缺乏训练的他们崩溃了。他们狂叫着往己方大阵跑去,甘宁统率步卒,掩杀而入。士仁领着骑卒,继续沿着敌寇军阵而行,按照霍峻的指示,他需要从敌寇的背部杀入军阵。
就在荆州军列阵而陈之时,远处的鄱阳水寇也在率军逼近而来。他们的阵线宽度与荆州军相差不多,然而他的阵线厚度却是厚得多。彭虎也是略知兵事之人,他知道荆州军虽寡,但却比自己军士精锐。
刀盾相合,丁奉揉身扑入荆州军的队列中。左右手互搏,盾挡刀劈,大砍大杀起来,几乎无一合之敌。凡锋刃所向之处,必定有鲜血飞溅。不仅巩固了己方阵线,却有杀入荆州军阵中的趋势。
这些鄱阳水匪被荆州军的弓弩手吓得不敢回去上前,当督战队从身后逼近而来,挥刀砍死几名逃窜的人,他们又在催促声中,冒着箭雨继续冲锋。
随着两军愈发的接近,在荆州军的视线中,鄱阳水匪的军容模样也愈发醒目。他们没有统一的戎服,各式各样皆有,大部分穿着粗布衣裳;旌旗也难说严整,他们勉强在将校的呼喊声中勉强排成军阵,不过每行进十余步,军阵便又混乱起来,又不得不重新整队。
丁奉,字承渊,庐江人。江北战乱频发,他十五岁就带着弟弟丁封从军讨生活,至今也有三年。因同乡的缘故,他投效到陈越帐下,凭借勇武,成为其心腹。
不过若说他们皆是乌合之众不稳妥,在军阵中依然有精锐士卒。他们相较于那些前排持竹矛的步卒,人人颇是精神,手持刀盾,身披皮甲,行进间举止中颇有彪悍的味道。显然彭虎敢率兵反叛,手握数万男女,怎会没有悍勇之士。
水匪军阵中的彭虎见形势如此,着急得跳脚,勒令精锐之士上前,换下这些已经士竭的前排军士。
“小心!”
一支支冰冷的箭矢划破空气,仿佛密集的银线在空中穿梭飞舞,眨眼间就贯入鄱阳水贼之中。那些衣衫褴褛,缺乏甲胄的竹矛手,持着大小不一的盾牌冒着箭雨挺进。
“射。”
少顷,箭过三矢,鄱阳水匪与荆州军交手。水匪们声嘶力竭的大喊,仿佛想将心中的恐惧赶出。
甘宁吐了口唾沫,领着那些锦帆贼们从军阵侧翼而出,绕个半弧朝着水匪的右部侧翼杀去。
不仅于此,水匪的右阵也被甘宁所率的三百锦帆贼强行突入。
“呜呜!”
士仁向前举矛,冷声说道
军阵混乱,旌旗错乱,杂声大响,溃军冲击。又面对趁机发起猛攻的荆州军,中部军士也开始溃逃。恐慌占据他们心智,从奋力搏杀,无奈地后撤,继而变成了溃败。
“啊!”
陈越叹了口气,说道:“我等庐江儿郎尽是好汉,霍将军威震江东,可为投效之人。遣人向霍将军乞降,言我军愿为其效力。”
乱军之中,陈越抬目四望,见彭虎大纛早已不在,入目尽是荆州军的旗帜。不远处,那些荆州军士卒正在追杀着狼狈逃窜的水匪。
得到指令的丁奉跃跃欲试,挥手喊道:“儿郎们,随我而上。”
“噫!”
面对声势如雷,行如骑墙的骑卒。这些缺乏军阵训练,说成渔夫更为合适的水匪们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前排的水匪们,几乎一哄而散,让那骑卒径直杀入军阵当中。
随着军号声响起,也象征着两军开始接触上来了。
甘宁率众行进间,看着敌军也效仿自己派遣军士折上,形成阵线对战。三百对八百,他却毫不畏惧,狞笑一声,率众迎了上去。
顷刻间,急促的弩机之声与箭矢划破空气的厉啸同时响起。
面对顽强抵抗的水匪,甘宁左盾挡住来刀,不停步继续向前,手中的刀戳入他贼寇的胸膛,用力下拉,锋利的刀锋将其开膛破肚,白花花的肠子和破碎的脏器从被划破的腹腔处流了出来。
当初在刘繇身死后,孙策虽遣太史慈招募余众万余人,可是仍然有大批军士逃亡山水之间。如校尉陈越,字飞度,庐江人。其少有膂力,以武给军,委以校尉。当初太史慈招募旧部之时,陈越与孙氏有旧仇,遂率部降隐入鄱阳湖中,被彭虎所拉拢。
这是丁奉从小在河边打水漂练就的独门绝技,十五步之内,以石伤人,从未失手。
“诺!”
甘宁立即得到消息,他举着刀盾,喊道:“张横、张顺,你兄弟二人固守军阵,某率三百精锐侧出夹击敌寇侧翼。”
进而又奔驰到八百水匪的军阵侧翼,在那些水匪惊恐的目光中,马速将手上的箭矢送了出去。正在列阵的水匪老弱军阵还排不严整,就被箭矢射了一波,侧翼中箭者不少,密集的军阵不由稀疏了些许。
大纛下,彭虎穿着太守官服,腰佩印玺,抬手间充满了自信,说道:“霍峻自恃勇智,率军进剿我等。然分兵就食,被虎所知的,今其将败于此地。”
就在此时,士仁见敌寇的军阵松垮无力,遂弃弓持槊,率骑趁机杀了进去。而甘宁也率步卒直冲军阵,声势虽不如骑卒,然而杀敌数,却不比骑卒少多少。
令旗挥舞,面对进入射程的鄱阳水匪,队列前排的弓弩手或是搭弓射箭,或是扣动弩机。
“在!”
陈越遂投降刘繇,刘繇身死替彭虎做事;后彭虎与孙权合作,陈越不满,乞求回庐江;今战败为荆州军效力,也顺了陈越的意。
片刻功夫,甘宁领着三百锦帆贼,逐渐突破敌军的侧翼。联动着正面作战的军士,以及从背后冲锋的百余名骑卒。整个右阵开始了动摇,水匪们只感觉自己三面受击,进而溃逃的水匪也越变越多。后方的水匪往前方挤压,侧翼的溃军往内挤压,最终影响连带影响到了水匪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