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觉得,兵法或者这个法那个法,都是万法自然”说着便从袖口掏出了只屎壳郎。
“蜣螂推粪球是兵法,那么小的身子能推动那么大的粪球”
史工说着,又从另一个袖子里拿出一只蛐蛐,“这人,就像这蛐蛐一样,一旦有了利益冲突,便会彼此不容,一见面就会打架,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此可谓为何离间计被奉为三十六计其一之因。”
史工砸了咂嘴,顺便把两只虫子收了起来。
“对于地位一高一低的人,重低而废高,此离间成矣。而对于敌方军队”史工大论其论。
我张了张嘴,有些被震撼到。大哥觉着他是个人才,顿时间与他称兄道弟,大论兵法,听其用虫解说各计,不觉已日上三竿
大哥只在家呆了三天,就骑马与史工去了军营见将军。而这一去,便只有书信可闻大哥的信息。
后来我才得知,就算有大哥担保,史工也是在大哥麾下从什长做起。
之后大哥调职统领五百人先锋,史工辅佐其右,调兵遣将、粮草、军工、死伤等各处细节均不落下。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大哥离开三年后,我与村长的女儿成婚。可见是大哥他们算好了日子,我当日正巧拿到了一封书信和一只葫芦。
信中承载着大哥和史工的祝语,葫芦中则是后者送的蛐蛐,葫芦上刻有三个字——可封侯。
我不知道葫芦上的字说的是蛐蛐还是史工,或者两者都有,毕竟我去跟镇上的老爷斗的时候总是我的蛐蛐胜,要不是那天大雨,我一定还会继续赢下去,可惜
井田小径上,我又拿到一封信,我以为还会有个葫芦,但驿站的兄弟保证只有一封书信。
我进屋打开了书信,像读一份火热的捷报,又像是读一封冰冷的休书,伤感和雄壮充彻了整个身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为只相处了三天的人感到悲壮,只是信上说,史工死了,他趁着大雨,亲率三百骑兵直取敌将首级,功成身死,像屎壳郎推动大粪球
我不由得想起那首狗屁不通的诗:
大恩无心罩一人,故人一去半只身。
秦王斩了余元帅,人间始暖惊蛰春。
我望向窗外--现在已经是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