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九难师太还是决定将事情挑明。

“阿珂，你可知为师的身份？”

虽然九难师太不想挑明这件事，但阿珂早晚会知道的，不如早早说明为好。

“铁剑门掌门？”

阿珂有些迟疑，毕竟这个身份她们师徒都知道，她师傅应该问的不是这个。

“是，但不止是铁剑门掌门。我本姓朱，名媺娖，是大明的长平公主，崇祯皇帝之女。”

‘难怪师傅年年都去煤山拜祭，原来她居然是前朝公主，那我岂不是公主的徒弟？’

阿珂瞬间将师傅之前怪异的行为想通了，但单纯的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更不知道九难接下来的话会让她多么震惊。

“阿珂，你可知自己的身份？”

对于九难的询问，阿珂有些迷糊。

刚刚还在说她师傅的身份，忽然就转到她身上了，虽然不知道师傅想要说些什么，但阿珂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师傅，你不是说我父母被吴三桂杀害的义士吗？我还能有什么身份？”

九难嘴唇紧闭，下颏稍显尖削。下巴笔直，嘴唇没有一点儿曲线，表情好似有些风轻云淡的感觉。

只是九难师太那握紧的右手显示此刻她的内心并不平静，她颤抖地说道：

“阿珂，你的父母并没有死，你父亲是闯王李自成，母亲是陈圆圆。”

阿珂听闻自己的父母并没有死，格外欣喜。

从小她看其它孩子都有父母，就她没有，那种孤独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但听到陈圆圆、李自成的名字时，由喜转惊。

虽然阿珂极少与外人接触，却偶尔也会去山下的小镇上买些东西，听人闲聊时说起过一代名妓陈圆圆与李自成、吴三桂的故事。

若她没有记错李自成与崇祯皇帝可是死敌，再联想到九难师太之前对她的态度，秀美的脸蛋变得惨白。

她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修长的双腿越发的无力，身形踉跄地倒退了几步，依靠在树干上，颤颤巍巍地说道。

“所以我是师傅你抓来的？为了报复我的父母？”

阿珂虽然单纯，但终究不傻，还是被她猜了出来。

九难师太毕竟是出家人，没有反驳她，继续娓娓道来。

“当初我将你从吴三桂府上掠来，确实存了报复他们的念头。

多亏了长生的当头棒喝，我才醒悟过来，万不该将上一辈的恩怨强加到你的身上。

我们师徒十几年来相依为命，我也不是冷酷无情之人，怎么可能对你毫无感情。

只是之前的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阿珂，你能原谅师傅吗？”

此时阿珂那俏丽动人的脸庞上布满泪痕，娇斥道：“我恨你！”

说罢，步履蹒跚的向远处跑去，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一觉。

九难看着离开的阿珂，伸出右手，想要阻拦。

但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资格留下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右手无力的落下，目送阿珂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