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她小时候，父亲领他登山。

天还没亮的时候，父女俩就从山脚启程，不使用任何超凡力量，踩着尖锐山石，穿过松软的山间泥地。

两个人都被弄得灰头土脸。

但他们最后成功了，成功登上山巅。

父亲告诉她，人生就像登山，要不畏艰险。

清晨，太阳升起。

朝阳的光辉照射过来，越过云彩，越过山林，落在她的小腹上。

父亲好像还在说什么，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安吉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

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身后是刚刚升起的太阳。

“父亲，你怎么来了？”安吉拉问道。

普兰特神庙的主祭祀，尼克·贝比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复杂。

他沉默了一会儿，等女儿从床上起身，穿好衣物，才开口说道：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安吉拉看到尼克的表情，解释道：

“父亲，我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孩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尼克看着女儿隆起的腹部，长叹一声。

他想的，比琳娜更加复杂。

今年，是城主换届的年份。

由城市议会推选，新的城主即将上任。

他作为神只的代言人，会给新城主带上冠冕。

此举，代表着城主的权力来自于神。

城主虽然是由议会推选，但不过是选出最合适人代行神的权力。

这些年来，由于神只不再回应，祭祀的权力一直在收缩。

以往，重要职位的任免，都要神职人员参与。

司法审判，要在神职人员的监督下进行。

埃文森学院，也在教会的掌控下。

现在，教会的权力在迅速收缩。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神职人员参与了。

唯独最后一件事情，城主的加冕，还在维持着。

如果，女儿未婚生育的事情暴露。

城主在加冕时来一句，“女儿未婚先育的祭祀，没资格为我加冕。”

仪式肯定就进行不下去了。

到时候，最后一道围墙倒塌，神权就彻底落幕了。

现在，只有两种办法能够解决。

一是确定孩子的父亲，只要结婚了，生孩子就是正常了。

另外一种，就是把孩子打掉。

“告诉父亲，是谁？”尼克问道。

安吉拉摇摇头，说道：“父亲，没有谁，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尼克像是没听到女儿的话，继续说道：“菲尼克斯家的诺亚，尼尔斯家的山迪，还是巴泽尔家的内森，或者……”

他说的这些人，都是贵族家的子嗣。

祭祀的影响力，一是来自于神，另外一方面，就是依靠和贵族联姻。

在神不再回应信徒，各种暗流涌动的时候，祭祀家族的影响力，更多是依靠后者。

尼克几乎把他知道的名字都说了个遍，但安吉拉一直在摇头。

“都不是，难道你是和平民？”

“够了，父亲，我说过的，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尼克看女儿不像是撒谎，但仍然不敢相信。

安吉拉想到自己的梦境，说道：

“父亲，我见到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