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愤愤地指着束星北,脑子里已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的确是他先出手的。不过,姓束的说话也太气人了,把他比做了狗,这,他也能忍。
“前辈您看,他还在叫嚣。”
红尘老人的目光变得格外的森冷。
“束星北,老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不要再无事生非了。以免老夫火气上来,一掌劈了你。”
束星北没再说话,转过了身去。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
红尘老人也看着束星北,他的脸上,也浮现起一丝狞笑。
“主人,”看到红尘老人没有处罚束星北,长明很是委屈。
“少啰嗦。还不滚去舱房换衣服去?”红尘老人勃然大怒。
姓束的小子固然可恶,长明也是太弱鸡了。特么的人家刚刚突破到大宗师,你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真不知道尼特么是怎么练的,越练越回去了。
红尘老人面沉似地回到了舱房里,瓦特则跟着长明进了他们的舱房。
至于白鑫等人,则早早地散了。
这两边,都不是白鑫能得罪起的。还是少搀合为妙。
战舰依然前行。后面的日子里,双方都很克制。红尘老人呆在舱房里,几乎从不出来。长明和瓦特偶尔在甲板上逛逛,却有意地避开了束星北所处的角落。
束星北依然和之前一样,除了吃饭之外,他就盘腿坐在那里,任由雨打风吹,有如傻了一般。
四天之后,战舰迎上了海啸。铺天盖地的海浪冲击下,战舰飘摇得如同一片树叶,随时都有陷覆的可能。
黑色的浪花冲上了战舰,直接冲走了甲板上的十多名兵丁。海浪将他们高高抛起,又重重地落下。那十多个兵丁连惨叫声都没有传出来,便被活活地震死了,有如死鱼似地翻着眼睛,跟着沉没到海底去了。
“前辈,我们,我们活不下去了,”白鑫慌忙跑去找红尘老人。此时,浪花已冲至数百米之高,战舰正处在浪巅之上,整个船体已朝一侧倾了过去。
“不要慌,”红尘老人从舱房里走了出来,他先向甲板角落里看了一眼。见到束星北依然像是泥塑似地坐在那里,他便放下了些心。
又一波海浪高高扬起,这一下要是落到了船体之上,战舰百分百要解了体。整艘战舰发着吱卡的声音,铆焊之处,大面积地松开了。
红尘老人不紧不慢地往甲板上摁了一下,本来已倾斜的战舰居然生生地被拉正了。浪峰回落,他又向浪峰击了一掌,一股庞大的力量被打了出去,中和了海浪的冲击力,战舰整个儿横了过来,顺着海浪向前滑动着,进入了下一个峰谷之中。
红尘老人如是再击,硬生生地扛住了海啸的又一波冲击力。
满船的兵丁们早就做好了葬身海底的准备,他们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任你是皇帝还是普通兵丁,都无济于事。
海啸又不认识你是谁。
然而红尘老人一次又一次地将战舰从海浪中拉起,顺势滑行,再拉起,滑行。生生地与海啸对抗了近一个小时,船长终于从巨浪中夺回了船只的驾驶权,将战舰平稳地带到了前方。
再看红尘老人,已是满头大汗,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听着他喘气如牛的声音,白鑫都怀疑接下来束星北是不是要向红尘老人发难了。
毕竟人力有竭时,此时正是红尘老人力量用尽之时,错过了这个机会,束星北再想找到脱身的机会,恐怕比登天还要难了。
白鑫在船上的时间久了,他也知道了束星北和红尘老人之间的冲突原由。一个是年轻气盛的武道高手束星北,在千叶大陆上已闯下赫赫威名。另一个是功力深不可测的外星来客,他强制束星北出海,寻找什么星辰石。
束星北会咽得下这口气吗?
换作白鑫,他还能忍吗?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浑身被海浪浸泡透了的束星北依然盘腿坐在甲板的角落里,别说起来动手了,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红尘老人也在观察着束星北。
他和海啸搏斗到现在,的确已是筋疲力尽了。不过束星北要暴起,他绝对会轻松地拿下束星北,就算暂时不能杀掉束星北,他也会割掉束星北的一只耳朵,留作教训。
然而,束星北没有动作。
这反倒让红尘老人找不到出手的理由了。
强盗做事,虽然不需要理由。可红尘老人现在还要靠着束星北去找星辰石啊,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先把人家耳朵给割了吧?
红尘老人又等了一会儿,此时,他的气息已平稳下来。见到束星北依然没有异动,红尘老人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又回到舱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