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庆功,我自个留下来的,记着熄夜了再饮。”
擢升哨将之后,丁沛已经有资格,去中军帐议事。
“丁将,胡尊大人那边,可有什么指派?”陈景收好酒水,认真问道。
“还能怎的,让我们先修葺城关,他是担心,叛军的人会突然偷营。中军帐里,我是敬陪末座的。那时候我便在想,叛军不过万人,如何敢出城偷营?那些叛军可巴不得,做条乌龟王八,守一辈子的。”
陈景沉默了会。实际上,胡尊的考虑是对的。更认真来说,胡尊属于那种性子谨慎的人,兵法善正,不爱出冒险的奇计。
平叛之事,若是没有奇出之法,二三月算快的,但按着这副模样,至少也要四五月的时间,甚至,需要花上一整年。
如这座象城,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都会是平叛军的大本营,修葺城关并没有错。
“吞狼关那边,叛军是以死守为主。胡将军的意思,待修葺城关后,寻出那座城关的破绽,准备攻城。后方的辎重营,已经将投石和攻城车,都送过来了。”
“可有焰硝?”
听到陈景这一问,丁沛怔了怔,“并无,那东西不知怎的,似是有人在暗中收集。当然,我也是听同僚说的。”
焰硝,即是火药。在大冉里,属于管制最严的物资。有人在暗中收集,岂非是说,这王朝的江山,已经是危机暗涌了。
“陈景,你莫想了,连硝石矿这些,都有人死守着。”
陈景点头。
“丁将,可知叛军大将的情报。”
“知道,今日的军议,胡将军刚好说了。叫什么祝峰的,也是个行伍人擢升,然后被朝堂拜为镇边将,听说在南方有不少关系。”
不是门阀,行伍人出身的镇边将,单单这两点,便足够让南方的门阀世家们,拼命来拉拢,再策反。
到时候,哪怕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门阀世家们的身上。
“是个有本事的人。”丁沛皱了皱眉,“他守了蛮山六年,在中州边境一带,素有名望,还打了几场硬仗。但不知为何,一下子反水了。这天字号的傻子,放着好好的镇边将不做,做了王朝的叛军。”
“你是说,那祝峰先前,素有名望?那为何现在,在蛮山一带,四处屠村劫城?”
久镇蛮山,按道理来讲,对于这里的百姓和疆土,应该是有些感情的。但此时的叛军,当真是兵过如篦,寸草不生了。
“陈景,你问我,我也不知啊。”丁沛无语道,“左右你记着了,这一轮,我想办法保着你们仨,等回了登丰城,跟我一起去城南的大青楼,好好吃一场花酒。”
丁沛哪里知道,陈景这一次,是很在乎立功的。只有擢升了县伯,有了爵位,以后在南方六州,做起事情来,才不会过于束缚。
若不然,连邬村的几个村崽,都敢骑到他头上拉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