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
马胖子呼出口气,“不瞒小东家,我想做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
“二百两!”马胖子直接拿出银票,搁在了案桌上。
报酬很多,让陈景眼睛一眯。
“小东家也知道,最近局势有些乱。我在卢州那边……还有两千两的卖粮银子,没有收回来。那粮钱啊,卖了我两仓的米,拖了二三年了。”
“马老爷,你该找官坊,若不然,去寻几个武行讨回来。我陈景,不过一个穷跑马帮的。”
“其余的人,哪儿会有小东家这般的手段。而且,我最近都听说了,那欠账的老匹夫,要往北举家迁徙,估摸着铁了心做赖子了。”
时局动乱,只要有路引和文书,举家迁徙很正常。
“三、三百两!”马胖子咬着牙,“你若讨得回来,我分你三百两!”
“在哪儿?”
“卢州。”
卢州,属于京邑六州之一,一直往东北方向走,约有二三百里,便能赶到。粗粗一算的话,往返需要七八日。当然,若是能一人三骑互换,不怕跑死马的话,最多五日够了。但现在,马场里的每一匹马,都是陈景的心头肉。
最近这段时间,除开养伤的李恒,余下的庄人,都在练马弓之术。而且,昨夜袁四桥过来,隐约证明了一件事情。要不了多久,平安镇附近一带,会越来越乱。
到时候哪怕南下,也需要一笔银子安置,重新开起马场,甚至其他的生意。这里里外外的,都要花上不少银子。
这一次去卢州,他要做的,便是将手里捣鼓的那些“宝贝”,先想办法卖出去。
“五百两。”陈景敲了敲桌面,“马老爷当知晓,由于外调营军,卢州那边也有些乱了。大家都知道,我陈景虽然不是个贪财的人,但我手底下,这几条舔刀口的好汉,总得多分一些。”
马胖子沉默了会,“成。若是讨不回来,我亦分出一百两的银子,作为酬劳。”
陈景笑了起来。
“马老爷,给我些时间准备准备,如何?”
“没问题,这是那赖子的地址,便拜托小东家了。”
……
认真地说,这是徐家马场第一轮接下生意。虽然不是跑货,但有赚头,亦算一场喜事。
“胡西,你留在庄子。”
胡西怔了怔,抬起头,脸色有些委屈。按着他的想法,是要跟着跑马帮赚银子的。
“等我们回了,你同样能分一笔。”陈景补了一句。
庄子里,没有男丁可不成。留着胡西,还有养伤的李恒,再加上塘村的人也相熟,马场遇险肯定会帮,问题并不大。
“最多十日的时间,我等便能赶回来。”陈景凝了凝声音。他抬起头,环顾着周围的庄人。有妇孺,有老弱,连宋钰也在其中,眼神担忧地看向他。
虽然说,将家眷一起带入庄子,肯定会有许多牵挂。但偏偏是这份牵挂,才能让手底下的人,愿意跟着他卖命,愿意跟着他走南闯北。
若不然,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破落小书生,凭什么敢养士,又凭什么敢一步步崛起。
哪怕捣鼓个琉璃珠,都担心被人算计。
在这种世道,如邢小九胡东胡西这些好汉,为的,无非是家人有屋遮头,有食果腹。
“哥几个。”陈景开口。
邢小九和另四位马庄好汉,聚到了陈景身边。每一人的脸上,都带着向往之色。
“我陈景便问,敢不敢拿起刀弓,跟老子去赚银子?”
“我等愿随东家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