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镇里,十七张缉拿令的事情,远没有结束。大街小巷,时常还能见到三五成群的捕快,挨家挨户的搜寻。
行人稀少,生意惨淡,就连珍宝铺旁的春楼,过夜的人都不足十个。
这得闹到什么时候。
这副光景之下,陈景并没有开铺的打算。
毕竟像他这种生意,原本就不指望薄利多销,属于那种开张吃半年的。按着他的考虑,这珍宝铺子的作用,便是一个掩饰,只需多卖几枚珠子,筹到了第一桶金,他可能会关门大吉。
攒了银子,若是不南下的话,陈景的心里更有一个打算。这些时日以来,他逐渐打听明白,不管新政和旧党再怎么斗,终归是士族门阀的天下。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大冉王朝里,士族门第能养私兵!
当然,以陈景现在的情况,连庶族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暴发破落户。要想出人头地,需要一个契机。
“东家在想什么。”
“没事。小九,随我出门一趟。”
“东家要去哪?”
“官坊。”
作为天选之人,陈景不甘心只窝在一个镇子。便如刚才所想,他需要崛起,需要将青石巷陈氏,慢慢往士族那边靠拢。
哪怕没有“王与马共天下”的彪悍,也至少要收拢一份底蕴。
“宋钰,我出门一趟。”
在院子里,正在教刑秋认字的宋钰,仰起了好看的脸庞,对着陈景点了点头。
比起以前来说,现在的小相公,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不再缠着她讨要碎银,也不再浑浑噩噩,宿醉早归便趴在院子里哭。
“宋钰,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临出门,陈景补了一句。
宋钰没有回话,垂下头,翻着书卷的手,隐隐有些抖动。
……
平安镇的官坊,因地制宜,在城中心的位置上。画卯的时间早过去,再加上缉拿令的事情,整个官坊,来回走动的都是人影。
官坊之外,还有一具裹了草席的尸体,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童,哭得撕心裂肺。
“东家,我听说了,昨日官差缉拿叛党,错杀了一人。那人在城外夜钓,说话有些冲,鱼还没钓上两尾,便被莫名杀了头。”
十七张缉拿令的事情,在平安镇内外,已经闹得人心惶惶。连着珍宝铺的生意,也变得一落千丈。
陈景抬头看去。
有个大胡子官差走近,犹豫着递了一小袋银子,接着恩威并施,才吓得那妇人停了哭声。
“你有事?”那名官差转身,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陈景。
“我找夏崇捕头。”
官差皱了皱眉,“我认得你,莫要想着攀富贵。”
陈景笑着没答话。
官差冷哼一声,转身往里走,不多时,将夏崇喊了出来。
走出官坊的夏崇,先是看了看陈景,又看了看跪地的妇人孩童。
“陈兄弟。”夏崇脸色很不好,“官坊那边……认定了那人是同党,已经敲了章,一起报到京城的总司坊请功。”
夏崇越说,声音越抖。
“以前我还能说上一些话,但现在,京城已经派了人过来。”
“夏捕头,那就先不讲了。”陈景抬头看了看,平静地安慰了一句。
夏崇沉默点头。
“今日来找夏捕头,我是想问问,最近路引的事情。”
“陈兄弟要出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