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痛苦的呻、吟、声,时有时无,时而尖锐,时而微弱。
甚至有时候,好半天没丁点声响。
林秀那脆弱的小心脏啊,便随着王氏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一整夜起起伏伏,七上八下,忐忑难安,无比的煎熬,真恨不能以身相替。
“不行!夫人身子太虚,这都快喊不出声来了,哪还有力气生孩子?”稳婆的声音传出来。
林秀忙喊:“参片!冬梅姑姑,参片!”
“姑娘,夫人含着参片呢!孙大娘,夫人躺着迟迟生不出来,要不还是……”
冬梅转头似乎在和稳婆商议对策,没多久便见里面的仆妇、婢女走出。很快,又看见她们拿着几根木棍和绳索折回。
“我娘怎么样了?”
“里面的人,倒是说句话呀!”
“娘……”
林秀不知里面的情况,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坐立难安,担心的不行。胖妞只好绕过屏风,一趟趟进去查看,出来后又将里面的情况告知于她。
“姑娘,夫人还醒着,只是没力气……”
林秀的心,纠成了一团乱麻。
她眼睁睁瞧着仆妇、婢女们进进出出,不停往里间送热水,夜里又多送了一样:炭盆。
夜,总是那么漫长。
日,初升。
当暖融融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照进来时,里间终于传出来婴儿嘹亮的啼哭声。
“哇呜——哇呜——”
“生了!生了!”
“夫人顺利诞下一位小少爷!给夫人道喜!”
胖妞喜形于色,跑出来报喜:“姑娘,姑娘,夫人生了……”
“我进去看看……”
林秀哪里还坐得住?
可她话未落音,冬梅便走来,将襁褓中的婴儿塞给她。
“姑娘可要抱稳了,千万别撒手,万一摔着磕着碰着,小少爷将来可是要埋怨姑娘的。里间满是血污,尚未收拾干净,姑娘就别进去添乱了,有奴婢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