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默然,缓缓迈出左脚。
主仆二人朝城门口走去,韦达落后数步,只依稀听见她说……朝廷定会给父亲发抚恤金,你记得送去韦家……
韦达猛然顿步,瞬间热泪盈眶。
真想找个没人的角落,痛痛快快哭一场。可他职责所在,岂能擅离职守?此时此刻,他不想身边有任何人出现,只想一个人安静待会,偏有那没眼色之人,叫嚷着跑来找骂。
“头儿,头儿。”
“说!”
“你家派人捎来话,说是你家老爷子气得晕过去好几回,命你严惩凶徒,以命偿命,还说……若你做不到,就将你……从族谱中除名。”
一听这话,韦达顿时火冒三丈。
“偿命?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让他自己来呀!堂兄身亡,那也是他技不如人,当值期间还敢喝得烂醉,怪得了谁?谁又能给林县令偿命?除名就除名!谁稀罕?长房做什么都对,我们二房做什么都不对。这个家我早就待够了!大不了我搬出去,自立门户!”
传话的士兵,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韦家父子俩的事,他可管不着。
韦达发了通邪火,一抬头,瞧见城门外,林秀正端坐桌前,为排队的难民把脉,认真专注的模样,美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不知为何,一下子浇熄了韦达心中的怒火。
“你!去我家传个话。”
“头儿请说。”
“请老爷子来东城楼一趟。如果昏倒了,抬,也要给我抬过来。”
“这……我会不会被打?”
韦达爆喝:“你是官差,我看谁敢!给你半个时辰,若是没把人带来,军法处置。”
“我去,我去。”那士兵一溜烟跑了。
韦达这边刚要迈步,远远瞧见王铁柱正朝这边跑来,便迎了上去。
“铁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