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也听到了有人声接近,不过那是几里外的玄诚和白玲正往回走。
“喂,我说,你怎么老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咱们现在都是‘一白队’的,不该搞好团结吗?”
白玲手里拎着一只兔子,跟在玄诚后面,见玄诚不答,眼珠子转了转,噌噌两步抢在前头,那手指戳着玄诚的心窝:“啊,我知道了!你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是不是一瞧见姐姐我就心里小鹿乱撞啊?”
玄诚回了她一个白眼:“无聊。”
玄诚绕开她,仍自顾自往前走,白玲也不着恼,还是跟在后面:“哈,还不好意思了。玄诚弟弟,姐姐实话跟你说吧,要是没有一白,我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你,不过现在是不行了……要不这样吧?我们教里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不少,改天给你介绍一个?”
玄诚站住,叹了口气,道:“白云观虽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却是也是正道门派。我不管何一白如何,但你我之间,没必要走得太近。”
玄诚虽话没说绝,但话里的意思白玲再笨也听明白了。她脸色黑了下来,要放在以前早就是一道火焰轰了过去,不过自多年前下山以来,比玄诚更狠的话她都听了无数遍,早已学会了不往心里去。旋即一笑,道:“你不就是说我是魔修嘛,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斩妖除魔,也是看着一白的面子吧?”
不知为何,被白玲说破之后,玄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道:“我不用看谁面子,我只是现在打不过你而已。”
“你倒是老实。”白玲噗嗤一笑,心情好了许多,也更愿意跟玄诚多聊两句,“玄诚弟弟,我问你,什么是魔修?”
“虽说都是修士,但魔修走的是邪路,以入魔提升境界,以修士甚至凡人的法力血肉促进修为,天良丧尽,有违天道,人人得而诛之!”
白玲哼了一声:“魔修以修士和凡人法力血肉促进修为是有违天道,那凡人杀生吃肉就不有违天道了吗?再说,我跟你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你可曾见过我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所以凡人寿数不过百年,而修士摒弃凡根之后便踏上了修仙之路。至于你嘛……”玄诚沉吟一下,道,“虽然你现在确实未曾做下什么歹事,但你毕竟是拜火教教主之女,耳濡目染之下也是迟早……”
“我爹是我爹,我是我!”玄诚还没说话,便被白玲打断,“如果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修的也是糊涂仙!”
白玲这次是真生了气,甩下玄诚自己走了。她生平最烦别人把她跟父亲炎帝相提并论,这让她觉得自己老是活在父亲的影子里,没有自我。
玄诚留在原地,又叹了口气,也迈步往回走去。
了尘疑惑地看着何一白,远处是玄诚和白玲的声音,有什么好警惕的?
何一白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还有别人。”
确实还有别人,在他们营地一里左右的林子里,一个人影正抑制住法力波动隐藏着。这招虽骗过了了尘彭初,却骗不过经验丰富的何一白。
此人正是齐霄贤。
齐霄贤绝不可能将珍贵的弱水石如此轻易让给一群野狐禅。白天他表面上随着叶双双离开,等到入夜后叶双双打坐运功时,他便悄悄溜了出来。他从彭初口中套出这一行人要去昆仑山,知道大致方向后很容易根据脚程估算出他们过夜的露营地。
果然,齐霄贤沿途找来,很快便发现了篝火旁的彭初几人。更幸运的是,白玲和玄诚外出,只剩了一老一小一伤,外加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元神。
彭初这伙人中,齐霄贤最忌惮的便是白玲。齐霄贤本身修为虽不算高,但毕竟出身一方名门,眼界还算不错,虽看不出白玲的来头,却也知道她一身功法颇为了得。
眼下白玲不在,正是动手夺珠的好时机,没想到正要动手时,白玲和玄诚已走到了近处,而且两人之间的一席话,直惊得齐霄贤汗如雨下。
什么?那一身火焰的女人竟是魔门三绝之一拜火教教主炎帝的独女白玲!?
而那看着毫无一战之力的元神,竟是这些年修仙界如雷贯耳的天才修士何一白!?
我竟想从他俩手上夺宝?真是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齐霄贤虽眼馋弱水石,但还分得清轻重,知道自己的斤两。此刻他一边打着退堂鼓,一边心里还略微有些庆幸:幸好白天分别时自己姿态摆得好,说了些还算漂亮的场面话,让人觉得自己对彭初也是有意成全,还算留了一丝将来回旋的余地。自己之所以追着叶双双跑,本也就是想借此攀上蓬莱岛的关系,如今若是周旋得当,说不定不仅能跟如今修仙界的当红炸子鸡何一白称兄道弟,甚至还能跟拜火教打上交道。好好经营的话,假以时日自己岂不是正魔两道通吃!
齐霄贤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正要悄悄退走,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亲近一下这伙人,却不想一退之下,后背正好撞着一个人。
回头一看,却是一脸冷若冰霜的叶双双。
“叶师妹,怎么是你?”
齐霄贤实在没想到叶双双也会跟来,更不知道叶双双此时跟来是来帮他,还是来跟他过不去,心里顿时有点慌。